凛四见楚洵过了一月有余才终于露出个笑脸来,跟凛五等人也是互相对了个带了笑意的眼神。
除了小夫人,世上恐怕再无何人何事能让主子这样高兴了。
即便这已经回了京城,又回到广平王府见了广平王,楚洵每日每夜也仍旧神色冷淡,眼神凉薄。
不过清浅笑意只在楚洵嘴角停留了一小会儿,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仍是微微蹙眉,不大高兴。
“主子……怎么了您”
楚洵放下信件,淡淡道:“吩咐下去,明日启程去西戎。”
“那皇上这边儿……”
“今晚便放消息过去。”
没有笙笙,这南齐留着也没有意思。
而收到消息的景仁帝却觉得,有顾宝笙在,他这皇帝当着才是没意思!
试想,总有个人抓着你关乎生死的把柄,却偏偏人事不省,不告诉把柄证据在哪儿,只等你抓心挠肺的想,想破了头还想不出来,可不是糟心的事儿吗
景仁帝唯一觉得庆幸的,便是“顾宝笙”受伤的很快,快到,她还没有机会把事情透露给旁人,至少是没有透露给楚洵的。
至少现在,不知道真相,没有看到楚洵和萧琛私下行动的景仁帝是这样觉得。
可即便如此,景仁帝这些日子也是食不下咽,睡不安眠,变得形容憔悴,甚至有些瘦骨嶙绚起来。
小竹子见景仁帝坐在上首不停的写写画画,忍不住劝道:“陛下,听说这些日子,楚世子殿下将那顾三姑娘照顾得极好。
想来,那顾三姑娘该是很快就要醒来的了,等她一醒来,这事儿啊,可就什么都解决了。
您还是顾及顾及自个儿的身子,别累坏了去啊!”
上首写到薛御史名字的景仁帝手一顿,眸子沉了下来。
沉声道:“很快就要醒了”
“是呀。”小竹子笑眯眯狗腿的把鸡汤端过去道:“陛下您就等着好消息传过来……”
“啪”的一声,景仁帝便将笔扔在案上,吓得小竹子立马捧着汤碗跪倒在地,连声道:“奴才该死,请陛下饶命!”
景仁帝沉吟不语,负手走到窗下,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顾宝笙要醒来,是好事,可楚洵在旁,那便是天大的坏事了啊。
锦衣卫虽然由他一手提拔,大肆重用,可是那些人真正效忠的却是楚洵。
顾宝笙红颜祸水,将楚洵迷得晕头转向。
楚洵敢脚踹太子,敢手刃皇妃,就只差起兵造反了!
无论如何,他必须保证顾宝笙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自己的人,决不能走漏风声!
这样一想,景仁帝登时有了个主意。
他的人要想安插到顾宝笙身边,安插进顾府,最好的法子是什么
自然是将楚洵撵走啊,撵得远远的,让他鞭长莫及,那顾家的证据,于他而言,不是探囊取物是什么
理由么,景仁帝眼睛略微眯了一下,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顾宝笙这事儿谁惹出来的
那都是秦萱儿惹出来的!
景仁帝可不相信轿子坏了,顾宝笙从里面掉出来的事儿。
十有八九,都是秦萱儿背后动的手脚,让顾宝笙滚下山坡,不过碍于萧琛的面子,楚洵和顾宝笙没有说出来罢了。
景仁帝是一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痒痒,如果不是秦萱儿,这审问的结果,早就出来了,何至于他等到现在,事情仍旧毫无进展
既然事情都是秦萱儿惹出来的,那她,也理所应当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法无天而付出代价。
“小竹子……”
景仁帝语气有些幽幽的,小竹子不敢看他,只低眉顺目颤着声音道:“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
“萧山王之女已经定下和亲一事了,去岁说的是开春便将这和亲之人送过去,眼下已将近初秋,却是还未送人。
我南齐是礼仪之邦,怎可言而无信
让礼部准备下去,明日,便让萧山王之女启程和亲。
至于封号……她上次装作顾宝笙选了什么封号”
景仁帝神色冰冷。
小竹子被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