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晚本是暗自欣喜,想看顾宝笙热闹的,此刻却见苟博冷不丁跑出来,戳瞎了疯马的双眼,让那疯马掉头朝自己奔来,登时慌得手忙脚乱,连带高迎秋也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姑娘,”青梅拉着高迎秋,慌得哭起来,“咱们快跑吧!”
“你急什么”高迎秋强自镇定道:“难不成咱们还能跑过马去。”
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若要横过对面,又难免被飞奔过来的疯马踩在马蹄下。
卖龙须糖的小老儿爬上了旁边儿的一棵大榕树,高迎秋只带了青梅略略往后站了站,她身为贵女,怎么能像低俗的平头百姓去爬树
若是有心人,便可发现,高迎秋站的位置相对于林青晚来说,十分便利。
如果疯掉的高头大马一下子踏过来,那么做垫脚石的一定是林青晚,高迎秋可用她护身,亦可趁马踏在林青晚身上时,从旁逃走。
她一点儿不担心林青晚会改变自己站的位置,因为林青晚此刻已吓得冷汗涔涔,腿都软了。
苟博见那疯马冲向林青晚,撇撇嘴,将举着的银龙刀收回刀鞘,该!
“我真是被你害死了!”薛慕棠跺脚。
苟博振振有词,“她是坏女人,不能救的!”
疯马一击不中只会更疯。
人命非儿戏,苟博可以因为一己私欲不救人,但薛慕棠是顺天府捕头,不能见死不救。
苟博见薛慕棠脚一点地,人便飞向疯马,稳稳落在马背上,心一急,也跑过去帮忙。
马头左右疯狂摇摆,比薛慕棠之前制服的疯马更为难驾驭,薛慕棠死死抱住马头,用内力努力压制住它不往前冲。
苟博跑上来,拖住马尾便往后拽,他力可拔山,反倒将疯马拖得后退几步。
前有薛慕棠压制,后有苟博卸力,疯马一时寸步难行,倒像是被制服的模样。
众人见疯马不动,自以为是制住了,齐齐朗声大笑,拍手叫好,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那马被刺激,前蹄子腾空一奔,薛慕棠险些摔下马背。
城门口却在此时迎进来一顶墨色轿子,四平八稳的往这里行来。
“主子,前头是在制服疯马。”凛一望了一眼,便看出了症结所在。
又补了一句,“是薛捕头和苟二公子,顾三姑娘也在,咱们可要出手”
楚洵坐在轿中,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沉在昏暗中,看不清神色。
他顿了一拍,方道:“杀了吧。”
他一向不喜多管闲事,且街上的事从来都是顺天府办的,不必他操心。
只是薛御史为人正直清廉,薛慕棠也算是个能力强悍的捕头,不救肯定不行。
其余的,顾宝笙么,算计人心只怕比十个男人更为厉害,又有薛慕棠护着……
想了一想,楚洵摇了摇头,大约去一趟通州,整日与官员账簿打交道,尽想着顾宝笙赚秦沐之银子的事了。
凛一听主子发话了,脚一点,一柄长长的绣春刀径直刺向疯马。
他内功比薛慕棠深厚许多,又是锦衣卫培养出的杀手,一刺中疯马要害,那马便朝天悲鸣嘶吼一声,噗通一声重重倒在地上,扬起阵阵尘埃。
薛慕棠在它倒下那一刻,飞快从马背上翻了一个后空翻,带着苟博往后飘开。
众人刚要喝彩叫好,林青晚却痛苦叫了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折菊也哭得泣不成声,“姑娘!姑娘!奴婢这带您找大夫去!”
高迎秋探头一看,方才林青晚被吓得跌坐在地上,疯马倒下的地方,前蹄子正好压在她放地上的手。
加上之前薛慕棠和凛一都用了内力,这马蹄压下来,几乎可比千斤重,根本不是林青晚的纤纤玉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