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霆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在扎盛伊凡的心,扎得他嘀嗒嘀嗒地往外淌血。
胃又开始疼了,连带着心,盛伊凡几乎站立不住,额角的汗珠子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往下落,蛰了他的眼睛。
那夜疯狂而嗜血的场景像电影片段一样一幕一幕地闪过,他想起他凶猛的巴掌掴向北悦脸庞的暴戾模样,想起北悦嘴角淌着血,依然倔强地看着他,眼中却明显透露着惊恐的模样……他想起他挥舞着皮带,红着眼睛一下一下抽在北悦的身上,撕裂了肌肤,满目都是鲜血,而北悦只紧紧捂着肚子,一声不吭地承受着铺天盖地的伤痛,自始至终咬紧牙关,甚至都没向他求过饶。
她怎么可能会向一个刽子手求饶呢
她是那么倔强骄傲的一个人,没有选择跟他同归于尽,已经是在成全他们的情义了。
可她同时也是残忍的……
她没有还手,没有跟他撕破脸皮,就是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因为她知道,从他朝她动手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脸要求她回到他身边。
盛伊凡心脏绞着似的疼,捂着胸口单膝跪地,脖颈青筋暴起,喉咙涌上一股腥咸,“噗”地喷出一口血来,昏倒在地。
季南霆目光一凛,心头也是一惊,半蹲下去唤了他几声,人没有丝毫反应,他暗咒一声该死,将人扶起来,开车送去了医院。
……
折腾了大半宿,季南霆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脸上透着几分疲惫,情绪也说不出的复杂,盛伊凡的病情并不乐观,旧伤添新伤,如果再不好好保养,活不到明年秋天。
半夜时分邓文昊也赶到了医院,听医生下了诊断之后脸色铁青,又把季南霆臭骂了一顿,季南霆挨了训,难得的一声不吭。
在北悦这里,盛伊凡是个罪人;可站在军人的角度,他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值得人尊敬的军人。
季南霆没开灯,在沙发上枯坐一会儿,抽了两三根烟,本想陪北悦一起睡,又怕烟味熏到她和孩子,便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宿。
翌日一早,北悦是被季南霆吻醒的,只觉得有只小哈巴狗似的东西在翻来覆去地舔她的脸。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还冲她笑,露出八颗牙齿,不受美色诱惑,她一推他的脸,“走开。”
一大清早的,就占她便宜!
翻个身,继续睡。
季南霆锲而不舍地凑上来,又在她耳边印上一吻,轻声问道:“宝贝儿,我特意买了你爱吃的猪猪包,要不要起来吃啊”
美食诱惑,让北悦勉强睁了睁眼皮,睡意朦胧地问道:“几点了”
“八点半了。”
“什么”北悦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抓起床头柜的闹钟看了一眼,还真是……怎么就睡到这会儿了
怀孕后她常年保持的饮食和作息习惯彻底被打乱,以前是没有闹钟都能被生物钟在七点半时分准时唤醒的人,现在却变得嗜睡得很,要是季南霆不叫她,估计一上午的时间都被她睡过去了。非但如此,饭量也比以前大了不少,还嘴馋,动不动就想吃东西。
北悦向来不是黏糊的人,既然醒了,就手脚麻利地翻身而起,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去叠被子。
季南霆接过来,“我来叠。你先去洗漱吧,牙膏给你挤好了。”
北悦一愣之际,季南霆已经利索地开始叠被子了,跟她一样,完全是部队军用被的叠法,她抿抿唇,终究没说什么。
洗漱完毕,季南霆站在饭桌旁给她往碗里舀好粥,“坐下,吃饭吧。”
北悦环顾一下四周,“李姐呢”
“我送她回老家了。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也该让人一家团聚不是所以这段时间,由我来伺候你,一日三餐我给你做。”
季南霆说着,把呆若木鸡的北悦拉过来坐在餐桌旁,递给她一个猪猪包,“喏,你的最爱。”
北悦没接,反而撩起眼皮冷冷清清地看着他,“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擅自做主辞退我的保姆”
“没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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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霆忙解释道:“说好了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