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溢出,想着自己今日已是必死无疑,索性也不去理会身上的伤势,这就反手抓着枪身,又让身子朝着一旁倒下,那名叛军士卒来不及松开长枪,下一刻就被这名天秦骑军给拖拽下马来,倒地之后也来不及起身,身后几匹战马疾驰而过,马身撞击在血肉之躯上,震得体内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旋即尸身倒地不起,瞪大着双眼不甘地咽气。
而不远的地方,那名天秦骑军任由战马的铁蹄从自己的身上踩过,手脚都被踩断,森百的骨头破开血肉冒了出来,更多的血液从口鼻中喷出,强烈的剧痛险些都让他昏厥了过去。可看着被自己拖死的那名叛军士卒惨死的一幕,这名天秦骑军心中只觉值得,面上不由得露出笑容,下一刻才一偏头地死去…
惨烈悲壮的一幕每一刻都在发生,但尽管如此,这些天秦骑军仍是一个个前仆后继、彷如飞蛾扑火一般地杀向叛军军阵,因为他们的心中只存有一个念想,便是要用自己的性命为唐北鸿冲出一条血路来,哪怕拼杀至最后一人,也要护送自家将军离开这里…
看着自己麾下的将士们一个个地战死,一个个地倒在血泊之中,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才会去与那些叛军拼命,可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的眼前,唐北鸿心中便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憋屈难受。又望向四周,那目光所及之处,赫然满是袍泽的尸身,有被叛军给乱刃分尸剁成肉泥,也有临死之前还拖着叛军共同赴死,每个人的死状皆是惨不忍睹,让人不敢直视。
见到这一幕,本在愣神当中的唐北鸿慢慢地缓过神来,眼角余光忽地瞥见有身影扑向自己,唐北鸿侧首看去,只见一个叛军士卒正扑向自己,便是吓了唐北鸿一跳,连忙举起手中长枪打去,才将那叛军士卒打飞在地,几番挣扎之后仍是爬不起来。
望着那叛军士卒不起的身形,又见着对方满含怨毒地看向自己,唐北鸿这才察觉到自己可是在战场之上,似自己方才那般出神,可是随时都会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将军!”
又闻一声呼唤,唐北鸿终是惊醒过来,扭头看向身侧,只见一名亲卫冲着自己呼道:“少将军当心,不要被那些叛军伤着,我们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会护着少将军离开,绝不辜负了老将军对我们的嘱托!”
承诺了一番,也不顾唐北鸿答不答应,一众天秦骑军这又继续护送着唐北鸿离开,若是遇见大股的叛军杀来,便会有人自发地拦截过去,纵是叛军人数远多于自己也是无惧,他们只需将叛军拖住,不让叛军去拦下自家将军的去路就足够了。
但饶是如此,数千天秦骑军再如何以命相搏,也无法将那数万叛军尽数挡下,在见到唐北鸿被一众天秦骑军拥护着想要突围之后,几员叛军将领先后传令下去,又有数之不尽地叛军人马向着唐北鸿的去路拦截过来。
此时,还跟在唐北鸿左右的天秦骑军已是所剩无多,并且每个人经过一日厮杀下来,皆是精疲力尽。看着又有众多叛军拦在前方的去路之上,每一个天秦骑军的面上都浮现出了绝望之色,但想到为了自家将军的生路,一众天秦骑军心生死意,神情换上决然,也无需有人领头,一道道身影在下一刻就纵马狂奔而出,直向着前方的叛军军阵冲去…
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地冲向叛军,有人还在后方冲去,前边就已是有人丧命在叛军的刀锋之下,唐北鸿见此一幕只觉痛心无比,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要让自己这些部下停下这送死的举动,可每个人就像是没有听到唐北鸿的呼唤一般,仍是奋不顾身地杀向那些叛军,只希望能够为自家将军的去路打开一道豁口…
不多时,还留在唐北鸿身边的天秦骑军更是无多,但那叛军的军阵仿佛坚不可摧,就像是屹立在惊涛骇浪之中的礁石,任凭那些天秦骑军如何冲击,始终都不见动摇,巍峨如泰山…
“难道…是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