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潞州。
从太原下山,又一路南下,净虚并未选择西去长安方向。
长安对净虚来说,乃是一处心伤之地,他自问佛心不稳,他怕他去了长安,会十分怀念他的师父,会因此影响了自己的佛心,会因此乱了自己要走的路…
但长安终究是要去的,只是不是现在,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眼下之路还是要从脚下行起,而潞州离得太原很近,所以净虚便去了潞州。
净虚跟着师父走过了许多地方,看遍了中原的高山流水,也知道师父是如何普渡众生,只是现在没了师父,只剩下净虚一人,净虚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吧…
万事开头难,既然自己已是踏上了师父的后路,那便要穷其一生地走下去,净虚不容许自己半途而废,更不容许自己回头。
所以还是要自己来踏出第一步,净虚心里如此想着,抬头看着城墙上的“潞州”二字,其目光也不禁变得坚定非常,于是破烂僧袍一抖,却是彰显出了不同寻常地气势,那净虚缓缓抬起了右足,便向着潞州城内行去。
来到了潞州城内,便见人群熙攘往来、端地热闹,可净虚看着眼前这些,却是呆立在了原处,面上也是露出窘迫之色,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去往何处,整个人都踟蹰不前…
若是往日随着师父同行,自己只需老老实实地跟着就是,哪里曾想过要独自面对这些,现在只有自己一人站在街上,看着一张张陌生地面孔,从自己身旁行过,而自己身边连一个商量之人都没有,净虚才察觉了此事的不易。
要是师父来的话,只怕还没到潞州,这些城中百姓得知了消息,便会夹道相迎,甚至远远地便去恭迎师父了,毕竟师父可是“金龙活佛”,而自己相比师父来说,实在是籍籍无名,便是与人说起了,只怕也是无人知晓自己之名的吧…
“呵…”
苦笑一叹,净虚心道这就是自己与师父地差距,即便自己是师父的弟子,但对于世人来说,世人还是只知师父、不知自己。
不过,师父同样是从自己这样过来的,没道理师父能够做到,自己便做不到了。师父当年也是如自己这般,从一个高僧的无名弟子,变成那举世闻名的活佛,而自己借了师父之名,说不定还能达到一个更高的高度才是!
心中想着,净虚这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净虚也不打算耽搁,这就要向着人群之中行去。
“嘿!我说你个臭要饭的,站在这里都站了半天了,也不见离开,存心挡大爷的道不成”
就在净虚打算走去之时,却是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厉骂,也不知那骂人之人指的是何人,净虚这就转身看去,却见到几名市井无赖模样之人正瞪着自己,满面的不善之色。
见此一怔,净虚不禁有些愕然,原来这些人说的便是自己,可这又是何故
净虚心中不解,几名无赖也不见解释,只是见到净虚头顶无发之后,这才知道净虚原来是一名僧人,这又见一人指着净虚,嘲笑着嚷道:“哟!原来他不是臭要饭的,而是一个和尚!”
那人说完,其身后一人便是站出来说道:“大哥,这人穿得破破烂烂的,只是没有头发而已,又怎么会是和尚我看他分明就是一个臭要饭的!”
“你这话说得有道理…”
闻言,那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其身后又有一人出来,指着净虚便呼喝道:“喂!臭要饭的,你挡了我们兄弟几个的道,也一句说也不说,难不成是想要装傻充愣”
“什么装傻充愣我看这臭要饭的分明就是被大哥英明神武地气势给吓着了,这才半天不见吭声!”
又一人出声说着,还不忘竖着拇指在那人身前夸张地比划了一番,直看得那人心中满意,这又环臂抱胸、昂首而立,仿佛不可一世一般。
“不错、不错!”
摇头晃脑地哼了两声,那人也不多言,只是看向面前净虚,这又张大了鼻孔看去,目中无人地喝道:“臭要饭的,你自己说吧!你挡了本大爷的路,此事该如何了结”
闻言,净虚却是不见慌张,只是冲着几人行了一礼,这又喧道:“阿弥陀佛!小僧刚才心中想事,这才一时不察,挡了几位施主之路,此事乃是小僧的不是,小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