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一代,朝廷对商税的收取从未间断,反而在不断加大力度。
崇祯初年的时候,朝廷加征了门店税等数十种新针对商户的税收,崇祯二年,每两商货税银增至两钱,在崇祯八年,甚至将洪武年三十税一改为十税一。
许多士子据此做诗文,说天下商户皆是怨声载道。
事实上,十税一这个比例已经是极重,现在的崇祯皇帝本以为下旨收取商税就能坐等来钱,但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现如今国库没钱的根本症结不是朝廷有没有收取商税,而是可称为“苛捐杂税”的商税究竟收到了谁的头上,是百姓,还是商户。
现如今的大明朝廷,虽然行将就木,但却如百足之虫一般,死而不僵,又好像是一座充满蚁穴的堤坝,虽然到处漏水,但却还是屹立不倒。
若想将堤坝重新加固,这些“蚂蚁”必须要彻底清楚掉才行。
经过两天的讨论之后,崇祯皇帝已然明白,眼下若想收取商税,最根本的是要将老祖宗定下的税法真真切切用到那些财阀头上,而不是全都摊在百姓身上。
现在朝廷征收商税的力度本就不小,崇祯皇帝根本不需要再加征甚么其它的税,一件原本觉得很简单的事情到现在却举步维艰,涉及甚多,每每想到这里,崇祯便是心烦不已。
同样是皇帝,怎么人家鞑清就这么无拘无束,想干甚么就能干什么
万历皇帝被文官内斗搞的心灰意冷,在内宫专心处理政务,被东林党写成万古无一的昏君,康麻子成天净特么顾着微服私访泡妞把妹装十三,动不动就下一次江南,银子那更是大把大把的花,反倒混成了千古一帝。
说起来也是有趣,汉人皇帝一辈子下那么两次江南就是劳民伤财,成了导致国家灭亡的昏庸之举,鞑清皇帝几乎年年都下两次江南,却被吹成鞑清钱太多没处花,为了缓解朝廷财政和钱币膨胀的先见之举。
你特么在逗朕,跪也不能跪的这么彻底吧不愿做奴隶地人们,该站起来了,现在鞑清还没入关,朕穿越过来了,他们也就根本不可能入关!
魏藻德请求致仕,这个理由其实很过分。
自打万历朝之后,大明朝的文官们就很少有能混到致仕这个地步的了,多半都是皇帝革职,闹了个无俸无名的尴尬地步。
崇祯皇帝准许魏藻德直接致仕的请求已经是宽大为怀,又加了太子太师的荣勋,月给俸薪和劳役,这更是魏藻德宠幸不失的标志。
魏藻德也明白,崇祯皇帝如此做法正是向满朝文武抛出一个信号,那就是他魏藻德和从前那些首辅不一样,他是挂冠而归,并非革职夺财。
一时间,自认无甚才干的魏藻德也是老泪纵横,心道这两年来无数个大锅小锅总算是没白背。
其余身在泥潭中的官员则纷纷对魏藻德投以异常羡慕的眼光,为官一生却能寿终正寝,也是常人艳羡难及之福啊!
“京内各部院衙门所有官员算上,总共人数有多少”崇祯皇帝批准了魏藻德请求之后,吩咐人将魏藻德送出去,转头向新上任的内阁首辅蒋德璟问道。
不论内阁首辅这个位子有多危险,能混到这上面来的,就算只留任一天,那也会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一页,算上是名垂青史。
一向沉稳的蒋德璟猛地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也是止不住的窃喜,心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总算下去了,可是叫老子这顿好等。
忽然听到崇祯皇帝询问,蒋德璟赶紧收拾情绪,想都没想的出列道:
“启奏皇上,上次核查是在崇祯十年六月。京城六部翰林院等各有司衙门,官员人数在京九万六千七百零四人,其中三品以上官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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