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骆养性图谋不轨,今虽伏法,然骆氏党羽甚重,臣为大明计,请陛下降旨调换南北镇抚司锦衣戍卫。”
第二天的朝议上,内阁首辅、武英殿大学士魏藻德噙头出班,说出了让群臣震惊不已的一番话。
“好!阁老所言甚合朕意,承恩,拟旨吧。”
其余人看不懂魏藻德,这些年来崇祯皇帝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难道他心里还不明白吗,前内阁首辅陈演为大明兢兢业业,如今却落得诛杀九族的下场。
这还不是个例,每每遇到重大事件,崇祯总是把他们这些大臣推到幕前唱戏,戏唱好了,便可以归功于自己的“天聪圣明、沉机独断”。
万一戏唱砸了,他便翻脸无情,将奉命行事的大臣一巴掌打下去,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啊。
就在崇祯十五年崇祯皇帝秘遣兵部尚书陈新甲与鞑清商谈合议之事,不知为何,此事无故泄密,使得朝廷内外一片哗然。
崇祯皇帝恼羞成怒,不顾廖国遴、杨枝起、周延儒、陈演等人建言,毫不迟疑地杀掉了兵部尚书陈新甲,此番魏藻德主动背锅,难道想做下一个陈新甲不成。
“启奏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忽然间,吏部侍郎郑文轩出班奏道:
“南司察卫所军纪,北司专理诏狱,人手忽然间调换,不仅有违祖制,亦必致朝政大乱,诸司官吏惶然,岂可混为一谈”
不等崇祯皇帝回话,魏藻德便是回头斥道:
“陛下已经降旨,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回去!”
“哼。”郑文轩不以为意,轻蔑的拱手道:
“原来是朝野皆闻是背师弃友的魏阁老,失敬失敬!”
郑文轩这话引得满堂臣工哄堂大笑,魏藻德脸上青白阵阵,一时间倒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毕竟自己最近的事情也该遭人唾骂。
崇祯皇帝见一向以口齿伶俐著称的魏藻德居然哑口无言,便说道:“吏部侍郎咆哮朝堂,成何体统!来人,给朕打入诏狱!”
“这这这......”
郑文轩立刻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想不到崇祯皇帝竟然如此强横,“暴君!昏君,你这——”
不待他把这话说完,立时从殿外走进来两名新换到任的大汉将军,直接一左一右的把他从朝堂上架出去。
“还有人要说什么吗”
崇祯皇帝虎目扫视阶下群臣,目光所及之初,臣子们无不是狼狈不堪的低下头,纵使心中不甘,却也无人敢发出半丁点声响。
“传诏,吏部侍郎郑文轩咆哮朝堂,诛三族,东厂、西厂联合抄家,退朝!”
看着崇祯皇帝拂袖而去,魏藻德面上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畏首畏尾,顾及脸面的崇祯吗
......
京营演武场,旌旗飘扬,兵士们一改往日慵懒之状,手持新式刀枪不断的跑动挥舞,周围的镇南、镇北二关之上,又各自站着一排兵士放哨。
“杀!”
一排长抢手听到喝令,立即大喊一声将手中长枪狠狠刺出。
董琦紧皱眉头,叹道:
“还是没啥变化啊。”
英国公张世泽受命提督京营以来,除了遇到重大事宜入宫禀奏以外,几乎时时刻刻都待在演武场操训新兵,听到董琦的话后,他并没什么意外,微笑说道:
“毕竟京营没有上过战场的老底子,半个月练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我大明两百余年至今,打到京城的敌军不少,却没有一个能攻得下来。”
“放心,大明不灭,流贼算个什么!”
董琦点点头,没有吭声。
说实在的,他是真心佩服张世泽的豁达和乐观,前阵子从国丈府中抄出来的银子几乎都拨给京营,如今已经不是缺银子的事儿,是没有人肯进来找死。
包括董琦在内,其实并不太看好固收北京,不过崇祯皇帝最近如此强硬的做派,倒是让董琦这些决意为朝廷效死的将领们安慰不少。
若刚即位时便是如此,大明又何至于今日这般地步,朝堂上也就不会是那些东林党掌控了。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