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毓婷正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时候,一种类似于酒的后劲袅袅飘升起来。
她踉跄了一下,随手扶住一个人的肩膀。
“小五”刚刚还在大呼小叫的肉t狐疑地望着她。
血胤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不会是把五十帮贡给吃了吧”
“闭嘴狗策!”
“骂谁呢”血胤幸灾乐祸地笑问。
贺毓婷想起来了,这里有两个天策!另一个,正被她紧紧抓着肩膀。她目光迷离地抬起视线,眼前却不合时宜地罩着一层薄雾。白雾渐渐变浓,二郎真君的脸罩在雾里半隐半现。
“哇,小五!”肉t倒是看出来了,“你、你、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这酒的后劲这么劲爆吗”
“我看还是先把她带回去休息一下吧。”花哥摸着他光秃秃的下巴。在贺毓婷的意识里,每一个人的声音都七上八下,忽高忽低。她努力甩了一下头,想从一阵渐渐浓烈的晕眩感里挣脱出来。
“神行”
“神行怎么可能”
“找根绳子把她扛在背上,试试看能不能神行”
“那还不如把她塞到背包里去。”
“……”
“……”
贺毓婷任人折腾着。过了半晌,血胤叹息着放弃了:“还是坐马车慢慢溜达回去吧。她太胖了,塞不进包。”
这根本不是胖的问题好嘛!贺毓婷好想冲他们咆哮,但是眼前迷蒙的雾体却牵引着她重温了一次早上的梦境。
卡特和大师姐悬浮在空中,在她们脚下,有一面很大的镜子。这一次,贺毓婷看得更清楚了,那镜是圆形的,镜面微微泛着涟漪。托镜的架子却是一个扁扁的三角支架,有三个金色的镶卡卡住大镜子动弹不得。卡特和大师姐分别悬于一个镶卡之上,另有一个镶卡却是空的,仿佛在等她。
贺毓婷并不在乎这面镜子,和镜上站的两个人。她在乎的是后面浓雾里藏着的人。仿佛是在回应她的想望一般,她刚一回头,就从浓雾里笔直地伸出一双手。
“啊!”贺毓婷吓得魂飞魄散。
她只是想想罢了!为什么真的伸出一双手接下来的,就纯粹是下意识地反应——贺毓婷猛地一扬手,冲那双手的主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她自己又失了平衡,软软地往那人撑开的双手中间倒了过去。浓雾须臾而散,露出一张英挺的面孔,上面还巴着鲜红的五爪印。
又是他!二郎真君!
贺毓婷倒在他的怀里。
“别撒手!”肉t紧张地叫了一声。
从贺毓婷仰头的角度来看,二郎真君抿直了一条唇线,但果然听话地放弃了撒手的动作。他僵立着,不着痕迹地将贺毓婷与自己亲密无间的贴合隔开一条细缝。贺毓婷的脸贴在他胸口的铠甲上,几乎没有什么弧度的胸部离得更远了一点。一只手臂有力地架在她的腋下,但绝对不会碰及让两人都尴尬的地方,另一只手则起到推隔的作用,防范着贺毓婷无意识动作下又会拉近两人距离的可能。
这是个呆子!贺毓婷心里又酸又涩地想。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久远的片段,那片段过于久远和陌生,让她感到一阵恐慌——
琼华盛宴,天女飞花。
他也是一身甲胄,却通身莹莹如白玉,红凤冲天翎颤颤垂于脑后。周边全是哗声笑语和莺莺燕燕,他却气宇轩昂、不亢不卑地独立其间。
而她坐于天帝和王母膝下,眼不沾半点瑕尘,独笼他一人为中。那份满心欢喜的心情,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王母抬手指过来,朗声问道:“玉郎君,修仙者不求俗缘,也有神仙眷侣一说。将吾儿指与你为妻,可好”
贺毓婷心跳一顿。
二郎真君正微微颌首,俯瞰着她。那眼里不含半点温情,闪烁的是最遥远天际的星光。“小五,”二郎真君轻问,“你好点了吗”
是了。就是这种不带半点温情的注视,曾令她又恨又恼,最后崩溃到几度疯狂。在那一世渐行渐远的背离中,她曾目送他的背影决绝而去。而她最后的徘徊犹豫不过是源于四个字——可曾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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