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二先生拱了拱手,笑道:“如此,便多谢尚公子赏脸了。这几个不争气的东西,是我大师兄门下武功最差的几个弟子,还请尚公子高抬贵手饶了他们,我带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
白衣少年“哦”了一声,淡淡说道:“原来是荣大先生门下弟子,那就依先生所说,请带回去吧。我相信以荣大先生的为人,一定会秉公处理此事,给酒楼一个交代。”
荀二先生又笑了笑:“尚公子尽管放心。”接着转身对着那几个锦衣大汉厉声喝道:“不成器的东西,也不打听打听尚公子在江湖中是何等的名头,你们有几个脑袋敢和他叫板尚公子手下留情,没有和你们过招,实在是你们的福气。还不快快磕了头,夹着尾巴滚下去吧。”
一个锦衣大汉一时被喝懵了,听见他说“也不打听打听”,也没有多想,一边跪下磕头,一边糊里糊涂问道:“是,是,请问尚公子是何方神圣”
荀二先生见他如此不开窍,怒了,沉下脸喝道:“不长脑子的东西,尚公子的名号也是你问得的仔细震聋了你的耳朵。”
几个锦衣大汉当下再不敢说话,齐齐磕了几个头,爬起来争先恐后地就奔下了楼。
荀二先生这里又向白衣少年道谢,笑道:“这次大爷、二爷也和尚公子同行,倒很难得,不知是要到哪里去”停了一下,又道:“能惊动大爷、二爷的,想来事出机密,不说也罢。”
白衣少年笑道:“瞒别人可以,岂可瞒荀二先生也不是什么机密事,我兄弟不过是要去南方给一位世交的老先生祝寿,路过长安暂作停留。”
荀二先生道:“如此就祝贤兄弟一路顺风,老朽年老体弱,请恕我不能相送了。”
说完,白衣少年陪着他来到白玉栏杆前,向两个中年人寒暄了几句,那两人也点头致意。荀二先生就带了随他同来的几个下人告辞而去。
岳天霖目不转睛地瞧着这一切,连酒也忘了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无羡慕地对凌远说道:“这位尚公子少年英武,做人要像这样才叫不枉此生。”
凌远笑了笑,不说话。
“但是”岳天霖话锋一转,笑道:“正如魏王床头捉刀人之典故,尚公子虽风采出众,但他身旁那位紫衫大哥目光如炬,深藏不露,才是真英雄。”
凌远面色一动,心想读书人的眼光果然好毒,淡淡道:“岳兄说的是。”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心里却存下了一个疑问。
他看出来就在那锦衣大汉伸腿踢向拉胡琴的小老头时,小老头顺势抱住了他的腿,时间、分寸都拿捏得刚好不差,这小老头也是有些功夫的,绝不是不堪一击,那么他为什么会被摔得那么惨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但他并没有想下去,他心中有着自己的苦闷,解不开的心结,眼下唯有酒才是他的知己。
夜色,越见深沉,大堂里的客人们在渐渐散去,那白衣少年兄弟和他们带来的一行人也走了很久了,火盆里的火苗越来越小,只剩下零星几点在闪闪烁烁,冰冷的寒气笼罩着寂静的厅堂。
凌远仍没有放下酒杯,他似乎连话都不想说了,但眸子却依然清亮。
当他又连续喝下三杯时,岳天霖终于担心地按住了他的手:“凌兄,别喝了,你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不能喝”凌远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只有酒才能解除烦恼。”
岳天霖道:“凌兄有什么烦恼”
凌远挥了挥手,喃喃道:“你不懂,你不会懂的。”
岳天霖叹了口气:“好,我不懂,但是天太晚了,你该回家了。”
“回家”凌远也长叹一声,直直地望着他的脸:“回家做什么”
岳天霖很无奈,他知道要说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