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幽说着,双手取下乌纱帽搁在一边,满头细软的乌丝垂落下来。素手解下玉带,与那崭新的官服一起叠放在石桌上,身上只剩下纯白的中衣,玲珑的身材线条清晰可见。
见他还愣在原地,她拧眉催促道:“时间不多,你倒是快脱衣服给我啊!”
“!”
喵喵喵一脸懵逼。
“我们身份互换!那典狱官就等在出口处,你只要扮作我的模样便可出去了!”
漪兰君直愣了半天,脸上微微一红,僵硬地将脸别过一边:“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地方禁用一切仙术的。”
“我知道啊!”
独幽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只小瓷瓶来,见石桌上有茶杯,便将那瓷瓶中的蛊分别滴到两个杯中,抬手取下发簪刺破中指将鲜血滴进去,随即又拉过他的手来,将他的血滴入另一个茶杯:
“这是易容蛊,南荒之地的一种蛊术,可以改变人的容貌和体态。”
漪兰君一脸茫然地接过茶杯,见那杯中茶水无色无味,皱眉道:“此事不妥吧你将我换出去,你自己要如何脱身呢”
哪知独幽已将那蛊一饮而尽,丝毫未给他留下拒绝的余地:“你出去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漪兰君无比纠结地看看手中茶杯:“我还是觉得不妥……”
“快喝了它,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她的口气是命令的,就像以前修行一样。三千年的同修时光,漪兰君习惯了大事小情总是由她来拿主意,她总是强势得不容半点迟疑,一理决定的事就必须立即执行,从不拖泥带水。
漪兰君心里虽不情愿,到底还是勉强将那蛊饮了。
独幽的神情这才有所缓和,说道:“重黎去了灵月沼,封印着一位上古时代的老神,太子黎歌。”
听到与重黎有关,漪兰君不由得一愣,抬起眼睛望着她。
独幽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缓缓地说道:“那里是个禁地,与太子黎歌有关的所有事,都是禁忌。数万年来从没有人敢轻易踏入,因为那里有一邪兽镇守。那物乃是一条双头巨蛇,口中生有毒牙,身披白鳞,凶狠异常,名为‘诅魇’。”
提到“诅魇”这名字,漪兰君猛然想到重黎左肩上那处旧伤,似是也听她提起过这邪兽,不由得心里一急,追问道:
“她去那里做什么!”
“太子黎歌曾跟我说过,如果这世上所有人都已不再记得他,也会有一个人敢冒着父神的禁令来救他,那就是战神祝融。他们曾经有过约定,只要重黎记起曾经的事,便一定会去打开那道封印
。”
独幽说到此处,眼中泛起柔情万千,缓缓道:
“多年来我苦心修行,历尽艰辛也要上九重天去的原因,便正是为了此事。”
千般磨难,万般牵念,都只为了他。
“战神祝融,你是说重黎她一旦找回记忆便会去打开父神的封印”
以重黎向来为所欲为的作风,莫说是父神留下的封印,哪怕你说她刚才把天帝给揍了,我也是信的。
说到此处,独幽苦涩地一笑:“若说这世上的事,当真就如注定好的一般。天命注定了我与太子黎歌一世羁绊,也就注定了你我无缘;而我弃了你,你却因此遇上了我一直苦苦寻找的人。”
漪兰君此时哪有心情跟她讨论这个,恨不得马上去阻止重黎!不由急躁道:
“你明知道此事凶险,眼下当务之急应当去寻她才是!却又跑来这里救我做甚!我反正没有修为,出不出去又有什么要紧!”
“你莫急!我知道她此行确实凶险,邪兽诅魇也并非你我几人之力能敌,就算去了也是无用。如今连天帝知晓此事都不能插手,能助她一臂之力的,就只有花烈了!你出去之后,就速速去风雷刀谷将此事告诉他,他必有办法相助!”
虽然独幽一直以来都希望重黎去灵月沼救出太子黎歌,但是显然眼下是个非常糟糕的时机。重黎是太子黎歌唯一的指望,那封印里杀机四伏,纵然她是战神,如今却只能孤身奋战,又怀着身孕,若此去折戟沉沙,这后果真是让人不敢想。
独幽的心思,想必天帝是可以猜到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