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咯咯笑道:
“救盆栽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你想啊,既然此案交给善法天尊来审,而他本身又没有人命官司,就是说破天去也判不了死罪,顶多就是送到炎狱山蹲几年大牢罢了!
再者,人既然都已经伏了法、困在牢狱之中,天帝就是真有心想害他性命也是鞭长莫及。况且,那炎狱山位于漠北,紧邻风雷刀谷,那可是花烈的地盘!简直比放进保险箱还叫人放心呢。”
她这说法倒是跟花烈差不多,墨九玄一脸疑惑地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喃喃道:
“……殿下,您变了。”
“诶”
重黎不明所以地看着墨九玄那一脸毫不掩饰的怨念。
墨九玄拧着眉头,看样子似乎是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却不敢,但不说又憋得慌,纠结半天,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相好的时候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宠得跟心肝宝贝儿一样,哪怕跟天帝翻脸都不肯丢开手!这才几天的工夫——不,就是自从打开了那鬼匣子之后,殿下明明知道漪兰君被关起来了,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到处闲逛……女人啊,真是&%#¥”
“说清楚点,后面的听不见了!”
重黎没好气地插了一句,伸手揪起他的耳朵:“女人怎么了”
“哎呀!”
墨九玄被她拧得呲牙裂嘴,却仍是强撑着不肯讨饶。
“说呀!”
“薄情寡义!”
墨九玄忍了又忍,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重黎闻言竟也没恼,倒是松了手笑道:“几日不见,你这厮胆子倒是见长。”
虽说是不吐不快,墨九玄也心知这话确实有失分寸,一手揉着耳朵,一边气鼓鼓地在她面前跪下来:
“属下虽然知错,但是心里不服。”
重黎看着他气极反笑:
“你错哪了”
“殿下说我错,我便是错了。哪怕我也不知道错在哪里,更加错上加错。”
“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重黎怒道:“有话就直说!”
墨九玄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满是不服气地咬牙小声嘀咕道:“漪兰君蒙冤入狱,花烈怕得罪天帝,躲着不管倒也罢了;如今连殿下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战神也嫌弃他、要丢下他不管吗!……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哪里能懂得她的心思
重称心里暗自苦笑:
花烈没有去救人,当然不是因为他怕惹麻烦!他可是天庭出了名的头号大事儿逼,三界之中哪还有他不敢蹚的浑水你真是太不了解他了。且不说他,就说我
——这世间哪一位怀有身孕的女子不希望夫君能时时伴在身边你觉得我会嫌弃他就因为他没修为吗简直可笑!
唉,想来这墨九玄也不过才在凡间修行了三千余年,而且九成九的时间估计都是在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宅着,眼界和阅历都十分有限,若要求他能理解十万八千岁成熟女神的思维方式,显然太不现实,也忒难为他了。
重黎这一时半会儿也懒得跟他解释其中利害,双臂环在胸前,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墨九玄:“那,我以前是什么样”
“杀伐决断英明神武!”
墨九玄眼中立刻闪现着光彩,又补充道:“而且,只要殿下认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哪怕有天大的困难,也绝不会半途而废!您的话语就是我生命的方向啊殿下!”
嗯,这马屁拍得甚好。
重黎眯起眼睛,点点头:“当初你为什么非要追随我呢”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墨九玄不禁一愣,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凡间修行时,大山里除了道观,还有一座火神庙,供奉的就是您——战神祝融。”
重黎眨眨眼,颇有几分意外。
“虽然我修行的地方远离中原神州,是个几千都不见人烟的荒蛮之地,却也能时常听到您的故事在凡间流传。因此,一直以来我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上九重天,亲眼见到三界最光辉最荣耀的战神本尊!若是能被收入麾下,哪怕只做一名小卒也是好的……”
说到此处,墨九玄竟然脸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