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花烈仍然觉得重黎完全就是在恶整他。
在天庭的关系网中,除了君臣父子,师徒关系就是神仙圈里最为重要的一种了。如今既然已经认下了,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过,就不能随便打发她走。而且更悲剧的是,若是她再闯下什么大祸来,自己也得被拉过去强行背锅。
当真是个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烦躁。
“哼!”
完全说不过他,莜真气鼓鼓地把小包袱丢到床上,自己也坐过去,无比挑剔地打量着这间简陋的草堂:“做人渣这么穷么我怎么听说,薄情寡义的人不是都会比较容易飞黄腾达的嘛!”
“再乱说话我抽你啊!”花烈瞪起眼睛管教她。
白凝雪也觉得看不下去,板起脸孔教训道:“以前当着师父,也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
“好啦,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也不知是怕了花烈还是师姐,总之莜真终于低下头,小声认了错。
“这什么玩艺女孩子家家竟然使把硬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花烈的视线落到她随身带的那把金腰硬弓上,皱眉道:“回头有机会上天庭的话,去离恨天的顶级私人军火库里再挑个好的使吧。”
不经意间又提到重黎,白凝雪问道:“你先前只说她是位公主,却不曾说她竟有这么好的身手。”
“公主分很多种啦,显然她并不是像凡间那些打扮漂亮、被人拿来和亲用的。”
花烈看着莜真,说道:
“重黎殿下自上古时代起便是战神,是专为三界众神制定游戏规则的老神。她也是司掌火焰之神,因此在上古时代便热衷于锻造各种神兵。她可以精确控制火焰的温度,既能令你师姐在业火中毫发无伤,也能动动手指就把你变成一坨炭。”
莜真不禁又想起先前到漪兰殿找茬的事,艰难地咽了咽,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弓紧张道:“她,她她她不会记恨我吧突然有点害怕肿么办!”
花烈并不知道她曾经的蠢事,直被她的话逗得到笑出猪叫,前仰后合得十分夸张。
白凝雪心知她指的是当初跑到漪兰殿踢馆的事,狠狠瞪了花烈一眼,安慰她道:“放心吧,我觉得她应该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那,……可难说。”
身后的庭院中突然传来一句评论,三人不由得同时回身看去,正是一脸衰相的墨九玄。
花烈见是他,又想起下午的事,才勉强止住笑声问道:“你这憨货,一下午跑哪去了主子被人绑走都没发现吗”
墨九玄却瞪眼怒道:“先前是
你教我躲出去、少在她眼前瞎晃的嘛!”
这是个正经八百的萌新,恐怕一半时还学不会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该消失,花烈只得摇摇头,问道:
“你这会儿跑来是有什么事么”
墨九玄一脸迷之哀怨,看看他身边的两张生脸,为难道:“借一步说话。”
花烈心知那两人肯定是又闹别扭了,便嘱咐白凝雪先帮莜真收拾屋子,自己则将墨九玄让到客厅里来。
“你还记得当初在南天门遇到的那位玄女么”墨九玄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说道:“就是来给我们通风报信说天帝要捉漪兰君的那个,名叫独幽的。”
“啊哈,前女友。”
“事情败露了。天帝降罪把她贬下凡间,如今一身修为皆无,变成了凡人一个。今天下午来到漪兰殿那会儿,可巧吾主带了小殿下出门玩去了,那两人就在屋里说话。我也不敢走远,就在一边听着。”
寥寥数语,花烈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拧眉问道:“后来呢”
“漪兰君对她心存愧疚,便将一身修为都尽数传给了她,如今那独幽还勉强算是个仙子,可漪兰君修为全无,真的变成个普通人了。”
“现在人在何处”
“就在漪兰殿。”
前任现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么作死的事情,要么是风月场上的高手成心找刺激,要么就是脑子有坑——以花烈对漪兰君的了解,这不仅是有坑,还是环环相套的超级连环坑。
两人急急来到漪兰殿门口,花烈却突然伸手拦住墨九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