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找谁”景朗沉声问道。
顾灵芷手上的动作一顿,略有些恨恨道:“程家。”
她抬眸,迎上景朗沉静地带着询问的目光,像一盆猛火忽遭冷风一吹,火焰齐霎霎退了好些。怒火退了几分,人也似乎理智了几分,但声音仍旧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就我们大魏那位中书令程良弼大人的二儿子,程振宇。”
她和昀泽离得近,最后一句话方才出口,她就感觉到了他的异常。
这时,她已经冷静下来了,继续道:“我听小阮说过,她和程振宇自幼有婚约。”
“大师兄!”门外有个弟子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这是在阮师妹房间里找到的。”
信封里,是一张退婚书。
此时程府后院,水榭楼阁深处,美人水袖流转,浅吟低唱,如流莺啼啭,吴侬软语的绵绵字音幽幽穿过花间树梢,打着转儿落在庭院中。
院中石桌前,一男子身着宽松的织金紫灰锦袍,左手端着茶盏,右手捏着一把折扇,随着曲调的起落,悠哉地打着圈儿。
一曲唱罢,男子朝廊下的美人招了招手,那美人的水蛇腰一扭,姿态自然而优美地落入男子怀中,娇滴滴地往他身上一贴,曼妙腰肢,恍若无骨。
美人一开口,更叫人浑身骨头一酥,“公子,奴家唱得可好”
“好。”男子笑道,轻轻抚摸着美人腰肢的手用力一捏,他偏头伏在美人雪白娇软的胸前,脸颊擦着那滑如牛乳一般的肌肤掠过,对着美人颈侧优美的线条,缓缓吐出一口气。
“公子……”美人一声娇嗔,咯咯地低笑着,连笑声也是酥麻的,整个人愈发往那滚烫的身躯上贴去,恨不得将自己那娇软的躯体,隔着紫袍锦缎,深深嵌入到底下的那团火里。
若是程家老爷在家中见着这等活色生香的场景,定要把茶盏往桌上猛地一放,狠骂一句“不成器”顺便再将这靡靡之音痛骂一遍。
可是,这时辰他偏巧不在,上朝去了。
也是因此,这位程家二公子才敢如此放肆,直接把听香楼的美人叫到家中来。
握着怀中那团香软,程振宇在她颈侧轻啄一口,而后绵密的吻便如急雨直下,沿着美人的胸线,一路往下深入。
美人唇边带着浅笑,动作熟练地揽住那颗发狠了想要深入的脑袋,不时娇嗔低吟地俯身看一眼。
那俊美的侧颜,既邪魅,又可人。
悬在锦袍腰带上的宫佩,发出清脆的叮鸣声。一下一下,叩击在安静的庭院中。
“二少爷……”急促闯入的脚步声,打断了这起伏的叮鸣。
来人是程振宇的心腹,名唤程山的一个人。
叮鸣声仍在继续,程山停在三四步开外的距离,道:“来消息了。”
那一阵叮鸣声又持续了一阵,方才缓缓停下。
程振宇把怀中美人往石桌上一推,衣摆一撩,站起来道,“进房来说。”
走了一步,忽又停下,给程山递了个眼色。程山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放入那美人怀中,听得程振宇道:“回吧,改日再寻你。”
美人还在微喘,娇滴滴应了一声,将身上衣衫胡乱一裹,便往院门去了。
“怎么说”等程山关上房门,程振宇便问道。
“阮姑娘自尽了。”程山说:“就在被炸毁的正殿里,听说手里还有一封绝笔信。看来,确如二少爷所料,阮姑娘担下了一切。”
“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