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提到北渊宗,穆霈云和邱立岳还得跟刘安和又是比划又是重复地说了半天,刘安和才有一点好像听到他们所说内容的意思。但是,刘安和似乎压根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地方。
闹了半天,三人还是什么也没问出来,空手而归,真真如同他们进刘家大门时说的那样,只是邱立岳进去感激了一番他爷爷的旧友,此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倒是有一点奇特,他们三人走的时候,刘安和颤颤巍巍直起身子,像是想要送他们,但手伸出来,只在半空中有气无力地划过,口齿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三人没办法,只能打道回府。还好刘家所在的这一个小镇算是个繁闹的市镇,能找到家不错的客栈。吃过饭,穆霈云和邱立岳商量事情去了,顾灵芷让店伙计打了洗澡水,舒服地洗漱一番,便往床上躺去。
这一觉,她是舒舒服服地睡下去了,可没能舒舒服服地一直睡到天明。半夜的时候,她听见外头传来敲锣的声音。迷迷糊糊中,她匆忙起身披衣,发现原来是外头起火了。起火的地点,就在刘安和家。
这一场大火,把刘家人全部烧死了,一个不剩。其状惨烈,叫人不忍看。事情来得急,也来得巧,三人难免有疑惑,便准备留下来查探一番。他们一边关注案子到了地方衙门之后的动态,一方面偷偷返回刘家。
据衙门审理的结果,是有人纵火报仇,而那纵火的人,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得知这个消息时,三人都免不了感到吃惊。因为这件事情的套路,实在是有点熟悉。仇家报复,满门遭难。这正是邱立岳前段时间经历过的。
“哪有这么巧。”顾灵芷道,“又是仇人”
穆霈云花了钱,又巧使一些手段,拿到了衙门的卷宗,以及案发之后现场的勘察情况。“我看过卷宗,没有什么存疑的地方。”穆霈云道:“的确是刘家的一个仇人寻仇。”
“偏是在我们来过之后”邱立岳问道。
“是。”穆霈云说:“仇是早就结下的。据说,是多年前刘安和家的祖宗迁坟,挤占了那家人的一点地。但因那人是个普通百姓,刘安和那时还是颇得先帝恩宠的兵部侍郎,所以事情最后在地方衙门的压制下,不了了之,只是两家的梁子就此结下了。后来那家人愈发落败,只留一个独子,还是个赌徒,没几年就把家产全都输光了,就差一间老宅还没有卖掉。前两日,听说那人把老宅卖掉后,去了赌场,出来后又在青楼宿了几夜,到案发前一日夜里,有人看见他买了好些柴火和油。”
“还有迷烟。”邱立岳和穆霈云同去的衙门,所以知道情况,“然后迷晕了刘家人,趁半夜的时候,把他们烧死。”
“这么说,真的是寻仇了。”顾灵芷歪着脑袋,思索着,道:“可真的……”
“太巧合。”穆霈云道:“虽然是旧仇,可从前不杀,偏是那日我们去过之后,刘家就出了事。”
一切巧合得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他们追查到哪里,哪里的线索就断了。
“你们记得,那日我们走的时候,刘安和跟我们说了什么吗”顾灵芷忽然抬头,问道。
邱立岳摇头,“他那天‘呜呜’了两字,谁知道是什么”
顾灵芷说:“开始,我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可我记得那个场景,也记得他说的大概字音,现在回想一下,好像是……”
“保重。”穆霈云答道。
“对。”顾灵芷说:“他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