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一点浅薄的光染红了整个天空。
那一抹斜阳的余晖,洒落在贤妃宫殿的屋檐上。
底下徘徊的脚步声愈来愈急促,终于惊起了屋檐上的鸟儿,扑棱棱地展翅飞走了。
一名内侍打扮的人在庭院中候着,神色微有些焦急,对宫内的女使道:“陛下已经醒了,正召贤妃呢,你们还不快快去通报。”
“于内侍,”那女使年纪颇轻,长了一张嫩嫩的小脸,道:“您别着急,我们已经去报知芸香姐姐了。”
小女使口中提到的“芸香姐姐”,便是日常在贤妃身边伺候的女使。
那内侍仍是一副焦急的模样,来回走着,不时往里头瞟一眼。
早些时候,陛下召了贤妃过去后,贤妃就一直在天子寝宫里陪着。后来,太医煎了药,贤妃伺候陛下服了药睡下后,便说寝殿里日常只用熏香,熏得多了,连空气也闷沉沉的,该要放上一瓶鲜花,添点鲜活的气息。
他们问过太医,太医也说这样可以,而且有助于天子圣体康复。
大内监当即便要安排人去置办,但被贤妃拦下了,说是近日送到她宫里的芍药不错,回去剪几枝来插瓶即可。
因陛下睡下了,暂时无别的吩咐,贤妃便带着女使回宫来折花。
主子的意思,他们这些人自然不好拂逆,便想着陛下一醒来,差人来通知贤妃便行。
“于内侍……”
他闻声转头时,看见贤妃身边的芸香缓步从殿内出来,却不见贤妃的踪影。
“主子方才插花时被水打湿了衣裳,现下正在更衣……”
听得此话,于内侍的眉头不由一皱。
“事出突然,还望内侍见谅。”芸香说着,又压低声音对他道:“主子说,陛下前一段赏的绫罗有些多了,仓库里还有些料子堆积着呢,浪费了不好,便着小的给内侍送去一些……”
“哎哎……”于内侍推辞道:“这可使不得。”
“那是主子的意思,”芸香莞尔一笑,“若内侍硬要推辞,主子可得责怪小的,看在你我平日里也算有些交情,还请内侍莫为难小的。”
于内侍见推辞不过,便受下了。
恰逢大内监打发人来催促,于内侍便往前去回话了。等他折返回来,见芸香已经不在了,约莫是伺候贤妃更衣去了。
方才迎他的那小女使端着一盏茶来,说是芸香姐姐的吩咐,请他再稍后片刻。
于内侍饮了一口茶,目光不经意往屋内的窗下一掠,见阴暗处一天青色花瓶里插着一支素白的芍药,不由皱眉,道:“怎地有白芍药”
“小的不清楚,是前一段内侍省的宫人送来的。”
“送来的就都往上摆吗”于内侍瞅她一眼:“陛下早有吩咐,说贤妃素喜鲜艳的芍药,每每有芍药进贡,总让我等拣了花色好,颜色鲜艳的送来。”
“陛下对主子真好。”小女使不由感叹道。
于内侍是小时候入宫的,跟过几个主子后,被大内监看中了,挑在身边伺候。因大内监跟随陛下时间长,对陛下与贤妃的故事最为了解,他日常在侧,偶尔也听了几句,知道一些内情。
当然,这些事自是不能对一个小丫头说的。
他便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如今的一后四夫人中,数贤妃与陛下认识最早,也是入府最早的夫人。彼此间的情分,自不是他人能比的。”
“可为什么主子不是……”
于内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小女使摇了摇头,示意她有些话,有些问题,绝不能轻易宣于口。
他瞧着眼前这丫头还算伶俐,又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