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龟裂的大地让我生出了深深的悲哀,流民原本的房舍都在洪水中被冲毁了,临时搭建的这些都是草屋,偶尔有个土坯房就很让人羡慕了。丛生的野草占据了原本的农田,我们在野草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正是黄昏时分,却没有哪怕一家一户升起炊烟,我有些纳闷的问为什么
“陛下。”张小让回答道:“农家本就是不吃晚饭的,因为晚上不用干活,一日只用两餐。现在既然口粮不充分,那就更没人吃了。”
魏延回头看着我们走过的路,颇有几分感慨的说:“北方到底不比南方呀,天气刚刚有些转凉,就连个昆虫都没有了,一路上都听不见虫子叫。”
东方朔的老家应该离这里不远,他难得的收起了平日里那副戏谑人生的嘴脸,很是有些认真的说:“不是没有,而是被附近的百姓都给吃光了吧”
魏延抬起头看着那碧蓝如洗却未能给人带来良好心情的天空说:“是呀,昆虫没了,连只乌鸦都看不见,也许是都搬走了吧”
连乌鸦都找不到食物饿得搬走了……或许也被附近的百姓射下来吃了吧就像是鲁迅先生说的后羿一家每天都吃乌鸦肉做的炸酱面……我怃然,眼睛细细的眯起,望向远处那看不到一缕炊烟的小村庄。走近后发现没有任何的鸡鸣狗吠,就连偶尔传出的人声也是有气无力的,几乎看不到一点生机。我让张小让去讨点水喝,自己坐在村外的土墩上歇脚,东方朔站在我身后,魏延等从人因为形容有些凶恶还拿着武器,怕吓到村民,在远处牵着马哨探,不时朝我们这边望上一眼。
张小让端着碗水来了,后面还跟着个衣衫褴褛步履蹒跚拄着拐杖的老大娘,走近了却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我喝水。我心下不由得有些奇怪,待得喝干之后我将那个豁了一个大口只能装半碗水的破碗还给老人说了声谢谢,老人啥也没说连头都没点一下就转身走了,步履蹒跚。那佝偻的背影在夕阳映照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愈显苍凉。
我问张小让你告诉那老人家朕是皇帝了张小让说没有。我说那她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巴巴的跑这么远就为了看我喝水张小让说不是的,村民都淳朴我去讨水她不好意思不给但她怕我趁机偷走她家的碗,她家六口人现在就剩下那一个能盛东西的工具了……我对张小让说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都给她送去吧。
过了一会儿张小让手里拿着银子回来了,说老人家不要,自己确实已经费尽唇舌了。我说那今晚咱们不走了,朕要和这里的最高领导聊聊,你去把村长给找来,注意别暴露朕的身份。呃……就说是许都来的客商吧。张小让答应一声后去了。
村长家的房子明显要气派许多,足足有三间之多,还是清一色的土坯房……虽然是茅草顶的,但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了。进村之后为了我的安全,魏延他们也牵着马拿着刀跟了过来,将那个老实巴交的村长给吓得不轻,双腿一直在不停的颤抖。我安慰他别害怕,我就是一个商人,因为世道不太平所以雇了几个保镖,因为贪赶路错过了宿头,这才不得已打算在贵村借宿一晚,给您添麻烦了。
没想到这个村长貌似老实,实则精明。他看了眼魏延手中的大刀后小心翼翼的问:“先生说自己是商人,可怎么没带货物呀”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利,所以但凡商人都没有空跑的道理,必须一手进一手出才有盈利的可能。我解释说后面还有车队,因为行进速度太慢我不耐烦和他们一起走,带着几个人先行探路来了。
应该是这个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而不是因为魏延举起了刀,反正村长是没再多问了。他殷勤的帮我们安排住处准备食物,张小让拿出银子给他他却坚决不要,说各位都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让寒舍蓬荜生辉,怎么还好收钱我见他说话文绉绉的就问村长大人您读过书他说没有正经读过,不过幼年时给有钱人家的少爷做书童,也就顺便认识了几个字而已,离读书还差得远呢。我说实在是闲得没有事做要不咱们聊聊天吧。村长说您是大富大贵之人和我们这些泥腿子有什么可聊的还是算了吧。魏延又把刀拿出来了……他这个习惯真是不好以后一定得改,但今天还是很有效的。村长马上说好好好您想聊点什么
“也没有什么鲜明的主题,咱们随便扯扯就好。”我端起茶碗挥挥手让魏延先出去,接着便低下头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