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何曾见过如此慌乱反常的曹操,当即接过其手中的信笺,入眼处,只有寥寥三十几个字,敌若断昆阳粮道,再阻东平山,西征大军恐无复生还,主公当速速退兵,迟则生变!
戏志才略一思虑,当即大惊失色,不知不觉间,后背上、额头上,早已是冷汗森森。
就在曹操的亲卫兵正准备出帐传令撤兵时,帐外传来曹洪惊慌失措的声音,“大兄……李牧袭取昆阳城……大军粮草尽毁矣!”
“李牧的大军现在……何处”
曹操强行稳了稳心神,压下甚为慌乱的神色,当即沉声喝道:“凉州军是如何……袭击昆阳城的”
“大兄!眼下……还不知道李牧所部的去向,只是……方才据我军斥候来报,凉州军在东武聚以南三十里的大营中……空无一物!”
眼见着曹操面色可怖,曹洪心下一惊,随即低声嗫喏道。
“主公!小人乃昆阳城的副将,一个时辰前……凉州军诈称是曹洪将军的部下,奉了主公将令前来押运粮草。我等见凉州军有曹将军的印信,便……便让凉州军进了城。结果……凉州军杀了昆阳城主将,又将粮草焚烧殆尽!”
随曹洪同来的昆阳城副将,见了曹操瘆人的神色,当即跪伏于地,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的乞求道:“请主公……饶命啊!”
“主公!曹洪失责!”
昆阳城副将话音未落之时,曹洪早已惊出一身冷汗。曹洪当即摸了一把腰间,不见有随身印信,当即跪伏于地,沉声请罪道:“请主公责罚!曹洪甘受军法从事!”
曹操定定的看着曹洪、昆阳城副将,头脑中飞速运转着。此时,李牧的大军恐怕已到了东平山;如今,昆阳城的粮草尽毁,大军的余粮仅仅能支撑数日,不过三五日的时间,军心必然混乱、大军士气定会一落千丈!
若无法尽快突围回许县,很快,粮草被毁的事,就会传遍整个军营。届时,西征大军将不战而自溃!看来,要利用一下这名副将了!
“事已至此,罪不在你二人!”
曹操心下思虑已定,抬了抬手,示意曹洪、昆阳城副将起身,随即沉声说道:“你二人且先下去吧!”
昆阳城副将急忙施礼拜谢出帐。曹操微阖着细长的双眼,看着帐外的方向,眼中迸发出两道嗜血的杀意。
三刻钟后,曹操等人得到消息,李牧已占据了东平山,阻断了大军东归许县的路。
又是过了两刻钟,就在曹营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斥候传来了祸不单行的军情,庞统、徐晃率兵两万,兵进至鲁阳城西门五十里处。
“眼下,李牧在鲁阳一线的驻军,增加到五万人,我军可战之力……仅仅有两万人!”
曹操一脸凝重的看着众人,沉声问询道:“诸位可有……突围良策”
曹操话音刚落,郭嘉满面羞愧的低着头,哪还有往日意气奋发、倜傥不羁的气概!
曹营诸将,皆是一脸凝重的低着头,默然不语!
戏志才紧锁着快要连在一起的双眉,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着,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着退敌之策!
一时之间,曹军中军大帐中,都沉浸在一片可怕的死寂中。此时,当真是落针可闻!
好半晌之后,中军大帐中,依旧是一片静默!
“主公!”
又是过了好半晌,戏志才抬头看了眼众人,又是看着曹操,一脸凝重的决绝道:“为今之计,先将鲁阳城北、西、南三营的兵士,撤回到东大营。然后,主公分兵两路……突围回许县!”
“志才……”
还不等曹操询问,郭嘉当即急声问道:“计……将安出”
“主公!”
“可令诸位将军率主力……强行突围东平山,以吸引凉州军主力!主公再率偏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