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信访干部叹了口气,道:“裘大爷在屋子两侧各搭了简易门面房,一间租给修车铺,一间卖化肥农药,因此他要求补偿十年门面房损失,可关键是他搭的简易门面房属于违章建筑,城管方面多次下达通知他拒不执行,怎么可能给予补偿呢至于鲁大爷,是说强拆那晚卧室里的一盒金首饰不见了,价值十多万元,问题是他提供不出发票或证明资料,口说无凭啊是不是方书记,两位大爷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方晟点点头:“你表述得很清晰,我一听就明白,你叫什么名字”
“徐青!”他激动得满脸泛光。
“好,”方晟在手机上记下他的名字,然后指了指裘大爷,“来,你先说。”
裘大爷已急不可耐,赶紧道:“向方书记报告,我冤枉啊!说两个门面房是违章建筑我不服,当初村里批给我的地皮包含这两块面积,盖房子的时候因为家里穷实在凑不起钱,就跟师傅们商量两边各减掉一间,在自家地皮上搭门面房怎能叫违章建筑呢这个理讲到京都都不怕!”
“还有呢”
“不服气啊,方书记,”裘大爷梗着脖子说,“强拆的时候二话不说把墙推了要修路,骂我们拖了全县人民的后腿,可拆掉之后怎么样压根没修路,反而在我们住的地方盖起了商品房,现在那条路变成小商品市场,一年到头不知赚多少钱,我们倒好,还为那点儿补偿东奔西跑就是得不到解决。”
方晟转向徐青:“路没修成什么原因”
“一个字,钱,”徐青道,“规划初期上面答应三方出资,省财政拨一部分,清树贴一部分,县里自筹一部分,后来省市两级加起来才弄了总预算的一半,顺坝哪里承担得起修路的事不了了之,过了阵子有领导说房子已经拆了,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盖商品房把拆迁补偿款的窟窿填上,所以就发展成小商品市场。”
方晟若有所思好久,然后指着鲁大爷:“轮到你了。”
鲁大爷哭诉道:“我苦啊方书记,三代人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盒金首饰,有项链、戒指、耳环、吊坠、手镯什么的,平时干活舍不得戴就除下来藏在卧室床头柜里,那天晚上全家到村里开会,就听见轰隆巨响,知道情况不妙一口气跑回家,全家人在砖头瓦砾堆里挖呀找啊,两天两夜没敢挪窝,把地都翻遍了都没找到。要说证明,那些东西村里人都看到我们戴过,哪几样都数得出来。可他们非要什么发票或证明,村里人的首饰全在金匠那里加工,哪有发票他们就不承认,这不是冤到家嘛,方书记,十几万呢说没就没了我可不服这个气!”
“哦,大致情况我基本掌握了,”方晟闭目沉思片刻,“咦,裘大爷的胳臂怎么回事”
“拆迁办不给解决问题,我跑到小商品市场闹,被那边的管理员打伤了,打110报警,警察说我有错在先,人家是正当维护市场秩序,得,我被白打了。”裘大爷愤愤道。
方晟又想了会儿,道:“明天上班我就召集相关部门处理这件事,徐青,明天的会你也参加,我们一定会给两位大爷满意的答复,行不行”
“好好好,谢谢方书记。”两人得到县委书记当面承诺激动不已,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三年来他们遭受太多的刁难、太多的白眼、太多的挖苦打击,对于能否讨回公道已经麻木,完全凭惯性继续上访,然后茫然期待没有期待的明天。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