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是健康的。
一直到回到家里,苏怀染都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怀孕前期她遭的罪并不少,到了孕中期反倒是平稳了不少,而如今更像是卸下了心里的担子,不再像之前那样提心吊胆。
只是在她面前摆着的问题,远远没有解决。
深夜,苏怀染因为小腿抽筋而醒来,她才刚起身,身边就有人扶着她的肩膀,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抽筋了”
“嗯。”她紧抿着唇,面色不算太好看。
江浔安在她身侧坐下,把她的双腿平放着,用合适的力道慢慢按捏着她的小腿。起初她并不愿意和他这样的亲近,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反抗一向是没有用的。
慢慢的她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睡眠灯,光线昏暗,偏暖,男人英俊的五官沉浸其中,将他锋锐的轮廓柔去了几分,苏怀染看着,眼前却觉得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经常出现这种情况”他转过头低声问她。
“没有,这是第一次。”
男人沉默着没说话,似是在沉思些什么,手下的力道放轻了几分。
好一会儿之后,那阵抽筋的痛散去,苏怀染出声道:“好了。”
江浔安放开她,她随即把腿伸进被子里,对着他她总是心有芥蒂的。
她平日里睡得早,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江浔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或许也是她逃避的一种方式。
没办法做到避而不见,那就只能视而不见。
壁钟上的时间已经指向十二点,但被这么一搅和,苏怀染根本没了睡意。
她听着男人走进浴室,也清晰的听到了里面的水声,不多久,水声停,紧接着是他的脚步声。
大床有微微的塌陷,男人掀开薄被在她身旁躺下,像往常一样的伸手想要将她拥进怀中,却发现此时她睁着眼睛,眸色清明。
“不想睡”
她支起身子坐起来,“之前睡多了,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
江浔安也跟着坐起来,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似是无意的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睡不好,越是到深夜越清醒。”
“那是病,得治疗。”她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眉眼仍是淡淡的。
他无声的浮起一丝笑,没将她这冷清的态度放在心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每个东方既晓的深夜尽头,思绪里浮现的永远都是那一个人的身影,而每每至此他的执念就会深一分。
静默的空间里,壁钟的声音显得那么清晰。
良久,苏怀染淡淡的出声打破此时的沉默:“你
还记得电影面纱里的那首配乐吗”
他饶有兴致地看向她,“想听吗”
“嗯。”她微微点了下头。
不过说完之后她又意识到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便摇了摇手道:“算了,这个时间点清姨她们早就已经睡了,不打扰她们。”
江浔安思索片刻,倒是想起了一个地方。
“跟我来。”
……
江家这幢老宅的面积并不小,只是居住在这里的人不多,都只住主院的那栋小楼,而后面有一幢小洋楼常年无人居住。
五月的夜里还有一些薄寒,江浔安握着她的手来到这幢小楼前,拿起钥匙打开了这扇门。
屋内的灯光被打开,入眼的景象让苏怀染有种熟悉感,复古的家居设计,就连落地灯都是琉璃材质的祖母绿色。
客厅摆放着老式纯铜电唱机,靠近窗户的位置放着一架钢琴,上面纤尘不染,很明显的时常有人打扫。
苏怀染掩下心中的情绪,问道:“以前是谁住在这”
“我母亲。”他淡淡的回应,手指抚过钢琴的琴键,小心翼翼的触碰,亦有些留恋不舍。
她有些讶异,可这个回答却解了她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