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说到了这一个话题,离婚。
和当时不一样的是,现在她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这件事情,其实他们两人谁都知道,一直这样拖着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静默了片刻后,苏怀染看向顾豫泽平静的说:“你当初不离婚的理由是不愿意成全和我江浔安……”她摇摇头,继续道:“我不会嫁给江浔安的,我和他这辈子没有可能。”
她的语气太过于平静,又透着一些淡淡的无奈,稀松平常的就像是再说别人的事情。
“为什么”
她轻缓地说:“没有为什么。”
莫名的,顾豫泽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潜意识里他尤其抗拒这个话题,语气有些沉:“再说吧,反正都已经拖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苏怀染自嘲的笑了笑,恰好此时苏泯生已经带着怀礼转身向他们这边走来,她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尽数咽了回去。
怀礼愿意主动接触的人就只有顾豫泽,此时他弯下腰轻抚了抚怀礼的头顶,男孩亦是亲昵地往他身边靠,苏怀染在旁边看着,心里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
如果说她的人生轨迹没有改变,他们没有在那个路口分道扬镳,她依旧是顾豫泽的妻子……
及时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基础,至少不用颠沛流离。
这些年里顾豫泽在她的亲人面前一直扮演着一个丈夫的形象,她亦知道,最初他是想要和她好好的过下去,只不过后来两人走上了不同的岔路。
回不去了。
顾豫泽把他们三人送回去,到了楼下的时候苏泯生随意地说了句:“豫泽,不上来坐一会儿再走”
苏怀染皱了皱眉,解释道:“爸,今天又不是休息日,他还有事呢。”
男人微微挑眉,其实他何尝不想再停留这么一会儿,哪怕知道这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意义,而某些人就是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和我说。”顾豫泽的语气恭敬谦卑,就是一个寻常女婿对自己老丈人说话的那种态度。
见识如此,苏泯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那你路上小心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苏怀染留在原地看着顾豫泽的车子离开,这才和父亲一起转身上了楼。
自打从墓园回来以后苏泯生的神色就有些沉,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不知想些什么,她也不知是何原因,也不敢贸然发问,只是倒了杯水放在父亲面前。
“小染,你过来。”苏泯生抬头看她,示意她在身旁坐下。
苏怀染照做,后背却有些紧张的绷着,此时的气氛有些严肃。
“爸,您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你老实和我说,你和豫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怀染微微愣住,一时间有些心虚。
到底是年长了很多,有些事情只要看看就能察觉到不对,这夫妻两看似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却一点也没有夫妻的样子。
她将心绪稳定下来,平静的说:“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您不要多想了,真的没有。要说现在有什么事情是我担心的,就是您的身体。”
许是经历了人生的起落,在有些是非上苏泯生也不会太过于执着,只是看着自己这个女儿他心里总归是觉得亏欠的。
许久的沉默之后,他才微微叹息了声,“那边有没有再来找过你”
他说的那边,指江家,也指乔臻。
她摇头:“没有。”
既然她说了没有,苏泯生便不会再追问下去,他知道这些年里她过得有多不容易,在本不应该承受那么多世故的年纪把所有的苦都受过了。
人年纪大了要求的东西也不多,也无非就只是子女安好。
苏泯生语重心长的说:“小染,我只希望你过得自在些。”
闻言,她低垂下眼帘重重地点头,却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因为她害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还能骗过别人
……
夜深,时钟指向晚上十点。
这个时间点只有苏怀染一人还没睡,她替怀礼掖了掖被子,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她根本没有丝毫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