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孔元礼是一个怎么样的说辞,总之这一次赵显来曲阜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所以他也就不再难为孔家,而是微笑道:“既然是圣人托梦,那自然是要听从的,我赵家自开国以来,历来是与士大夫共天下,今后孔家便与我大启不分你我,能够迎圣人世家入启,想来我大启国中那些读书人,应当都会兴奋不已。”
儒家发展到现在,已经有渐成儒教之势,因此那些读书人对于孔圣人已经膜拜到颇为夸张的程度,哪怕是陈静之还有谢康这种身居高位的读书人,闲来也是要拜孔子的,如果他们到了孔家,甚至还要对孔家的这个衍圣公行弟子礼,正因为孔家影响力强大,所以赵显才亲自来了一趟孔家,要把这个圣人世家从北齐的怀里强行拉到自己怀里。
孔元礼陪着笑脸,从衣袖里取出一叠熟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小凯,字体清秀。
“王爷请看,这是我孔家昨夜连夜起草的文章,名为《孔庙桧考究》,其中详细说明了孔庙门前老桧树的几兴几荣,此次桧树重新兴盛之年,王爷同年在临安捡到帝王玺,天命昭昭,令人生畏。”
赵显眯着眼睛接过孔元礼手中的一叠白纸,从前到后详细看了看,只见这张白纸上详细记述了孔庙门前那株圣人手植桧树的来历,已经数千年来兴衰枯荣的经过,前后洋洋洒洒近万字,很是巧妙的把历史上的一些大事件与那株桧树联系在了一起,通篇文采清逸,读之只觉酣畅淋漓。
不过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篇文章把孔庙桧最后一次发枝,也就是元庆元年那一次,也给记录了进去,并且在文中提起了赵显在临安捡到传国玉玺之事。
“夫圣人手植之树,上应天心,下应民情,前周之时,九州割裂,四海难一,故圣桧树羞于见世,枯死于孔庙之前,深藏于厚土之中。成康三年时,桧树再荣,年余便枝繁叶茂,先不知何故,近偶得知时年临安肃王子赵宗显,与府中得和氏之璧,秦皇之玺,方知天数有定,未尝改也。”
“吾家自春秋以来,未尝断绝,何也幸赖圣人荫蔽也,圣人今降警示,吾辈后人敢不从之今有龙从南方而来,降临曲阜,吾当携家眷,从祖先…”
赵显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心里也在暗暗感慨这些孔家人的厉害,本来这传国玉玺是赵显随口扯出来的借口,就连赵显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现在在这篇洋洋洒洒万余字的文章之下,这个理由竟然变得顺应天数了!
更让赵显惊叹的是,古时候写文章都要推敲琢磨,极耗时间,尤其是这种要传于天下的文章,每一个字都要仔细考量,这孔家人只用了一夜时间,就写出了这篇洋洋洒洒万余字的文章,别的不说,这种文字功底,也足够让人佩服了。
赵显拿着这几张熟宣,坐在椅子上仔仔细细看了半个时辰左右,这才把这几张纸放下,对着陪坐在下首的孔元礼轻轻一叹:“圣人世家,当真令人尽管,此文章文采斐然,又贯穿前后数千年,衍圣公竟然能在一夜之间写出来,真是让人钦佩。”
孔元礼脸色微红,低头道:“王爷夸奖了,这孔庙桧考,我孔家一直在做,前面诸多内容只是抄上去而已,至于后面那些…也非出自老夫之口,乃是小女代笔…”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还是要脸的,不是他们写的,他们一般不会自己承认,因为如果给人拆穿出来,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赵显眯了眯眼睛,轻笑道:“可是幼霜小姐”
孔元礼低头道:“正是老夫的那个幼女,这孩子自小喜爱读书,到了今日我孔家上下的藏书,大多都被她看过一遍,连老夫也自愧不如,如果不是因为是女儿身,孔家下一任家主此时都已经定下来了。”
赵显点了点头,轻声道:“昨夜本王也有幸见了令爱,幼霜小姐不仅冰雪聪明,博闻广记,就连对于当今时势也颇有心得,本王是十分佩服的。”
“王爷谬赞了。”
孔元礼低头道:“王爷,大启与齐国大战在即,老夫在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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