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运知道秦月歌是不放心自己,不禁轻嘲似的笑了笑。
“放心,我有分寸。”
他早已经没有可以恣意妄为的资本了。
祖母和父亲尸骨未寒,凶手还未落网,张家本家的人虎视眈眈,偌大的家业还需要他来撑起。
他,真的没有时间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恣意而为了。
张承运的改变,秦月歌和许非钰都看在眼里。
他真的变了很多。
以前看见他们兄妹两,就和炸了毛的狮子一样,而且一般都是有仇当场必报,从不隐忍,从不手软。
何曾如现在这般懂得顾全大局
许非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县学那边我会一直给你请假的,至于课业,我会誊抄一份给你。”
至于明年的会试,他会不会参加,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许非钰的这份情,张承运受了。
他伸出拳头,朝许非钰肩窝轻轻一锤,道:“谢了。”
一语道尽千言,转身,眼角有水光潋滟。
从来是落井下石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他们兄妹予他张承运的这份情,他记住了。
“小环,好好照顾你家公子。”
张承运上马车后,秦月歌忽然拉住小环,道:“如果你家公子有什么情况,让秦石或秦破传信给我。”
张府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了,念着张老夫人和张员外对她的好,她怎么也得让这一根独苗香火延续下去。
咬着唇,小环狠狠的点头,她笑着道:“许姑娘,你放心。下一次,就算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会保护好公子的。”
“不,没有下一次了。”
目送马车离开后,许非钰从秦惊手中接过毛氅,替秦月歌披上。
“回屋吧。”
秦月歌“嗯”了声,随即转身,兄妹两一前一后,穿过前厅,踏着庭院里的一地落黄秋叶,向书房而去。
“也不知道李知县那里情况如何了”
一口白气,自口中呵出,随风散去,当若有若无的忧愁,却萦绕在两人心头,无法散去。
“不用担心,你去歇会儿,晚些时候有消息了我自会通知你。”
揉了揉额角,秦月歌虽然有些累,但是若让她现在去歇息,她肯定也是睡不着的。
因此,摇了摇头,她道:“不用,我看会儿书。”
许非钰也没强求,只是点了点头,“我陪你。”
酉时时分。
日已西沉,大街两旁的摊贩陆陆续续的开始收摊了。
夜,很快便会笼罩整个罗阳镇。
书房里光线已经暗了下来,秦月歌抬头,见许非钰正看一本策论书,看得十分入神,温润俊美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微微一笑,秦月歌找到火折子,点燃了烛火。
乍然之间,眼前一亮。
许非钰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回头,便看见自家妹妹站在烛火边上,对他巧笑倩兮,不禁心中一柔。
“累了吧”
秦月歌摇了摇头,道:“脑子不累,眼睛累。”
说着,便走向许非钰,将他手中的书抽掉,反放在桌案上。
“光线太暗,看久了容易瞎眼。所以,哥哥,我们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对于秦月歌的要求,许非钰向来是不会拒绝的。
因此,十分宠溺的一笑。
点头道:“听你的便是。”
两人刚走出书房,便遇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赵安。
见到两人,赵安连忙起身问好。
秦月歌挑眉,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
赵安耷拉着小脑袋,似乎有一些烦恼,声音闷闷的道:“陆沉不在,大妞也不在,没有陆沉和大妞在,田七也不同我玩。我看完书练完字后,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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