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歌这么一说,李知县不禁回想起来。
那更夫在谈及昨晚的异样时,有一瞬间的停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和迷惑。
但是因为他隔得远,所以看得不甚分明。
“张德赵武,去将昨晚巡逻的更夫带上来。”
更夫也从未亲身经历过如此大的惨案,回想起来,他的脚都还在不停地打哆嗦,后怕不已。
好不容易从衙门里头出来了,结果他还没走几步,还没来得及回家喝口茶压压惊,就又被两名衙役给带回去了。
“官差大人,你们这是……”
一宿没睡,又亲眼见证了那样恐怖残忍的一幕,现在他脑子里还回荡着昨天张府大门被撞开的那一幕,那浓重的血腥之气似乎还在鼻间飘荡。
更夫的脸色更白了,因为担惊受怕过度,额头上还在冒着冷汗。
再这么下去,他觉得他自己迟早要风寒。
见更夫脸色不是很好,张德赵武对视一眼,随即握了握腰间的佩刀。
道:“不用担心,我们大人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罢了,并不是怀疑什么。”
问题
什么问题
该问的在公堂上不是都问过了吗
张德赵武越是这样解释,更夫心中越是惴惴不安。
倏地,他瞥到张德赵武身后的有一道人影,看不清脸,但是他手中提了把刀对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顿时脸色大变。
脑海中回忆起昨晚墙头上一闪而逝的黑影,脸色猛然一白。
“鬼!有鬼!是他,我想起来了,一定是他干的!”
突然直接,更夫像发了疯一般捂着头,大喊大叫起来。
“不要杀我,不要,我,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不知道!”
“鬼,鬼,鬼啊!”
更夫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情绪也越来越失控。
张德赵武顿时脸色大变,想将他先打晕了拖回衙门里头再说。
只不过,刚抬起手,还没落下去,那更夫便双眼一番,口吐白沫。
两人脸色大变,立刻抬起人朝衙门里头而去。
“许姑娘,许姑娘,不好了!快!快救人!”
张德赵武来不及解释,也来不及向李知县告罪,十分慌张的将更夫抬了进来。
秦月歌看着抬进来的更夫,眉头顿时一拧。
伸手探了探脉,又探了探鼻息和脖子上的脉动,最后摇了摇头。
“死了,没救了。”
“什么!”
张德赵武顿时惊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就连李知县和师爷等人也都蹙眉凝思。
“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呢!他刚刚还好好的,只不过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就跟发了疯一般大喊大叫起来……”
张德赵武将刚才他们和更夫的对话一字不漏的描述了一遍,还是不能接受更夫就这么死了的事情。
“怎么就这样死了呢这算是吓死的吧”
师爷抱着一沓口供,问了这么句,众人没有回答,但是显然默认了这个结果。
“不,如果是惊吓过度而亡,他的瞳孔会放大,面色也会五黑,表情有些狰狞。”
而且,如果解剖的话,会发现内胆破裂……这也是“吓破胆”这个词的来源。
“但是,现在他脸色惨白,五官表情微微扭曲,瞳孔微缩,似乎是在害怕什么。若不细看的话,的确像是被吓死的。”
“更重要的是,他吐的白沫中,有毒!”
秦月歌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根银针,只不过银针的针头,泛着幽幽的黑色。
众人看过去,顿觉一惊!
竟然不是吓死的!
而是被毒杀的吗
可是,这短短时间内,什么人敢这么大胆跑到衙门口来投毒杀人灭口!
对了!
杀人灭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更夫临死前那发疯般的话,就是极其重要的证据!”
李知县看着地面上的尸体,目光沉沉,心里有如千金大石般压着,手掌紧握着桌案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