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山打牛虽然普通,但是也要看是在什么人的手上使出,周侗是近十几年来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他使出的隔山打牛岂能等闲视之
不等拳头临近段三娘的肩背,段三娘便已感知到了这一拳的威势,虽然她的武功不是很高,却也可以跻身于武林一流高手之列,自然也有听风辨器之能,嘴唇尚未完全离开白胜的嘴唇,就急道:“弟弟,别让这个糟老头子碰我的身子!”
她听出了周侗用的是隔山打牛,也不是不知道隔山打牛于她无伤,却不愿被周侗的拳头触及,避的是男女授受不亲之嫌。
别看她在男女关系方面极其随便,却也有着她的原则和底线,可以随便的对象是有着明确的目标人群的,那些不够英俊、不够阳刚、不够青壮的男子休想沾她一片衣角,即使是在打斗之中也不例外,而当初她和王庆的结合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一场肉搏之中打出了激情。
白胜尴尬至极,却也不想让周侗的拳头打在段三娘的后背,因为那样将会导致段萨娘的胸部贴得更紧,因此他立即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去迎接周侗的铁拳。
他这么一转身,身体正面就朝向了大雄宝殿的正门,而依然挂在他身上的段三娘则与周侗的铁拳相对。
这一瞬,但凡内力具备了一定火候的武者都懂得,这种隔山打牛拳法的内力也是可以转换的,在拳面接触“山”的那一瞬,出拳者是可以将“打牛”的内力改为“打山”的,这也就是说,周侗可以在最后时刻改变内力的攻击目标,对白胜形成直接伤害。
要说段三娘对白胜还真是够情分,她既不想让周侗的拳头打在她的身上,也不想任由周侗打在白胜的后背上,所以她搂在白胜脖子上的右臂陡然抬起,照着周侗的眉心就是一指。
“一阳指!”
这才是真正的一阳指,只看见段三娘的姿势,心禅堂老僧了缘就忍不住脱口叫了出来。
他当年和李秋水同期搜罗天下武技绝学,李秋水用天下武学来构建她的琅嬛玉洞,他就用来填充他慕容家的还施水阁,只不过他的搜集能力却比李秋水略逊一筹。
李秋水色诱了大理段家的一名皇子,尽管没能得到天龙寺的镇寺之宝六脉神剑的剑谱,却成功将一阳指图谱收入她的“图书馆”,而他了缘就相形见绌了,他连一阳指都没有办法搞到,因此不免耿耿于怀,便只能去找大理段家的子弟挑战,想要通过对战总结出这套武林绝学的脉络。
然而这世间各门各派的武学都是有着各自的心法的,就如同后世的商品,各有各的防伪措施与标识,即使可以将一阳指的招数记忆并整理出来,也仍然无法练成一阳指。
只不过虽然他没有练成一阳指,却对一阳指的指法招式耳熟能详,因此在段三娘伸出手指的一瞬间,他就把这路指法认了出来,这绝不是灵兴那种想当然的高手可以比拟的。
此前灵兴误把白胜点向周侗的那一指认作了一阳指,并且因此被段三娘骂了一顿,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只说段三娘使出来的正是大理皇室不传外姓的一阳指,招法绝对正宗,凌空点向尚在五尺之外的周侗,指尖发出的真气激荡,划破空气嗤嗤有声。
周侗见状连忙止住了前袭的身形,不仅如此,而且还后退了一步,这一步的跨度并不算大,最多只有三尺,但就是这多出来的三尺距离,就足以令段三娘的指力鞭长莫及。
其实他大可不必退开这三尺的一步,因为他一听那指力的声响便知道段三娘的一阳指不过是徒具其形,最多也就是在五尺的距离内有点效果,而这点效果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伤害,那不过是点熄蜡烛的力道,别说对他周侗,就是点在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身上也无法形成重伤。
但是以他周侗在武林中的身份和地位,又岂能被一个女子点中额头
他可以闪避,但是被一个女人的凌空指力点的东躲西藏像什么话他也可以用劈空掌力或者劈空拳劲去迎击,但若是那样就成了他跟段三娘过招了,且不说好男不跟女斗,只说段三娘有什么资格跟他这样的天下第一高手过招
所以他才退开一步,是为自高身份之举,不仅自高身份,而且显得自己料敌如神,能够将敌人攻击所能产生的威胁计算得妙到毫巅,彰显高手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