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坡乡城,熊熊烈火,映红天地,如同白昼。
乡城之外,东西南北,皆为人影。
“我们的城池被焚烧了!”
“幸好跑得快,如果跑慢一点,恐怕就被烧死了!”
“隔壁老吴家不肯走,结果就被活活烧死了!”
“许家媳妇就是因为走得急起来,践踏而死,这些该死的贼子,太可恶了!”
“我看到他们了,他们是黄巾将士,旗帜是刘字,还说什么天下黄巾,唯有刘氏,可恶,太可恶了!”
“刘辟贼子,我等与他们势不两存!”
“这些杀千刀的,我们皆同为黄巾儿郎,他们为如此狠辣!”
“等待渠帅回来,定然要他们好看!“
“……”
无数的黄巾百姓拖家带口,盘旋在城池的四方,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建立起来的家园在熊熊烈火之中被焚烧,听着其中发出来的哀嚎声,皆然义愤填膺的愤怒起来了。
“公子,我们总算逃出来了!”
人群之中,十余部将带着一个青年,仓皇逃出来了,一个个身上带伤。
“刘辟,你居然趁着我舅父不在,屠戮我葛坡乡,日后我定要你好看!”韩重被突兀的从温柔乡拉出来了,直接就遭遇了黄巾将士大屠杀,几乎丧命,吓得屁滚尿流,连军营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是身边的亲随拼命厮杀,才杀出一条血路来了,可是百余韩家亲兵仅存不足十余人,这可让他心疼了。
“公子,我们快快里面吧!”老仆人低声的道:“刘辟兵马还在,这里不安全!”
“那面军旗呢”
“在这里!”老仆人送上一面黄巾旗帜,上面绣着‘黄巾,刘’的字样,这是他从渠帅府邸那些杀进来的兵丁哪里捡回来的军旗。
“我们走!”
韩重拿着军旗,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了这面军旗,他就好交代了,他沉声的道:“待我们寻得舅父之后,再杀回来!”
言毕,他带着十余将士,从西边的小路逃之夭夭。
……
城外,远处,山岗上。
景平营五大部曲已经齐聚,一夜奋战,虽然他们利用夜色掩护,突袭了一个突然,强行杀入,杀敌无数,可是他们自己也付出了不少伤亡。
牧景勒马在前,目光栩栩,沉默不语,心中却有些安然,喃喃自语:对不起!
战争不应该牵涉百姓。
可是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哪怕他已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终究是伤及了不少黄巾百姓,这一焚城,必然会引起大暴乱,死伤无数是必然的,不是杀死的,更多是人挤人被践踏而死。
“其实你可以只要烧了粮仓,灭了军营,斩杀一些兵将便可,为何要焚城”张宁幽幽的询问:“焚城一乱,数十万百姓哪怕我们不屠戮,也必然死伤惨重!”
“城不焚,民何乱!”
牧景神色平静,声音冷漠:“只有他们乱了,才能激起龚都的愤怒,人只有在愤怒之下,才会乱了心智,我没有选择,今日算是我牧景欠他们的!”
“你太狠了!”张宁目光有些不忍,闭起来,不敢再看。
他们身后的五大军侯此时此刻看着牧景的背影,也不禁有一抹寒意,他们始终无法把那个儒雅的少年和如今一言下令焚城的主将联系再一起。
“战场上,容不得我仁慈!”
牧景双手用力,调转马缰,大喝的说道:“传我命令,大军开拔,立刻向上蔡进兵,我们在拂晓之前,攻入上蔡!”
天色昏暗,可是距离黎明已经不远。
黎明之前,就是拂晓。
今夜还没过去,他还有一战。
这一战要速战速决。
“诺!”
经此一战,众将士对牧景已是唯命是从。
大军开拔,直逼上蔡。
……
上蔡城中。
刘辟部。
旅帅刘越在浑浑噩噩之中被吵醒,登上城头,遥看西面,看着那火光映红的半边天,神色有些阴沉:“这葛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此刻,刘辟也不再上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