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征眼里,李沐代表着息王李建成。
他这些年一直背负着背主求荣的恶名,如今得到李沐的认可,就等于洗脱了一般。
魏征拜伏在李沐面前,嗓音颤抖地说道:“臣指天地起誓,自今日始,此生只效忠于殿下,若有违此誓,天厌之。”
李沐看到魏征如此庄重其事的神态,心中泛起一丝激动。
他起身扶起魏征道:“魏公言重了,眼下你我生死难料,说这些远了。”
魏征激动地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能得殿下谅解,重回息王门下,臣已经满足了。”
李沐也笑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魏公何不与我一同饮酒,听闻酒醉之后,刀斩在脖子上,也不觉得痛了。”
魏征皱着泪水尚未干透的老脸,也大笑起来,“固所愿,不敢请耳。”
……。
太极殿中。
群臣们久等皇帝不至。
从窃窃私语,慢慢变成抱团取暖,最后演变成相互指责起来。
出身原太子府的、与前太子有牵连的官员们渐渐从恐惧中走出来,所谓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人在恐惧中呆得时间长了,反而会激发出一种亢奋。
在这个时候,他们变得勇敢无畏了。
他们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以抵御长孙无忌等人的恶言相向,甚至有胆大的开始出言反驳。
而长孙无忌正声嘶力竭地指责着尉迟恭、程咬金等人。
“吴国公、宿国公,你们休要忘记李建成、李元吉是怎么死的你们今日如果再为此子张目,一旦李沐被册封为嗣王,以他的能为,不出十年,你们就会成为冢中枯骨。”
尉迟恭、程咬金二人昨日为李沐说项,为得只是利益。
他们本以为李沐不可能是李建成儿子,或者说,就算是李建成儿子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这才出言相助。
可如今,李沐当殿承认,且有了太上皇遗旨背书。
李沐成为嗣王仿佛已经铁板钉钉,这就给二人心里带来巨大的压力。
二人相顾点点头,旗帜鲜明地投入长孙无忌那边的阵营。
长孙无忌旗开得胜,于是转向他的舅父高士廉。
“等下皇上回殿之时,恳请舅父与甥儿等一起力谏陛下,万万不可册封李沐为嗣王。”
高士廉站在那纹丝不动,他回答道:“辅机啊,宗室之事,自有陛下圣裁,你越俎代庖,恐怕有僭越之嫌啊。听老夫的话,静候陛下圣旨便是。”
高士廉油水不侵的模样,让长孙无忌没了办法。
他悻悻然转过去打量中立的那群官员,突然一个人进入了他的视线。
“曹国公,你可愿意与我等一起谏言陛下”
曹国公李勣垂目道:“许国公言之有理,宗室之事,自有陛下圣裁。骨肉相残,非大唐之福,某无意涉足此事。不过某有句话想与齐国公讲。”
长孙无忌听李勣前面的话,本已经失望了,可李勣最后一句,让长孙无忌精神为之一振。
“曹国公但说无妨。”长孙无忌急忙说道。
李勣幽幽道:“做人要厚道。”
这话引来朝堂中官员的“嗤嗤”笑声。
令长孙无忌的脸色忽红忽白,转而变黑。
长孙无忌忌惮李勣的实力,不敢恶言相向,只是狠狠地瞪了李勣一眼,将此恨记在了心里。
长孙无忌又转向太子李承乾道:“太子殿下,可愿与臣一起劝谏皇上”
李承乾不想当殿与长孙无忌意见相左,便道:“孤自然是要劝陛下的。”
于是朝堂之上,官员们分为三派,经纬分明。
“皇上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