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妩把所有事都告诉了顾轻舟。
“我母亲不是十月初四去世的,而是九月初四。”叶妩哭道。
她从头说起。
“我七岁那年,母亲就生病了。她病了之后,脾气变得很古怪,对我们姊妹和佣人都非常刻薄,只有在父亲面前才好转些。
我们都爱母亲的,不会说她的不妥;佣人知晓我父母鹣鲽情深,更加不敢嚼舌根。父亲常年在外,他一直不知母亲的怪癖。”叶妩道。
回想起她母亲,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母亲生病之后,性情十分暴烈。
大女儿和二女儿稍微大些,只有叶妩最年幼,她的话叶督军最不相信,故而叶太太一直折磨叶妩。
“她......她打我,用烟枪烫我。”叶妩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有次我给她端药,她还拿针扎我的手。”
顾轻舟听到这里,很是骇然。
原来,叶妩从小受亲生母亲的虐待。
“......她病了。她打完我之后,哭得比我还伤心,可是能怎么办她发作的时候,心中总有一股子怨气,全部想要洒在我身上,她控制不住的。”叶妩道。
叶太太那段时间,性格诡异。
在大女儿和丈夫面前,她一如既往;佣人面前,她刻薄严厉;只有在小女儿面前,她才会露出她的变态。
她心中莫名生烦躁。
这股子烦躁浮动的时候,生病让她无法自控,她就会虐待叶妩。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总是抱着我。她教我读书、描红,她最喜欢我了。三个女儿中,她跟我也最亲近。
那几年,我什么也不敢说,只求母亲的病能好转。
可是,她一日日的严重。她一开始只是打我,后来就打我的大姐、二姐和佣人。大姐和二姐都力主瞒下来,不能让父亲知道。
大姐后来嫁人了,二姐也大了,时常在学校,只有我年纪最小,父亲又叮嘱让我照顾母亲。
从我七岁到我母亲去世,那五年里,我学会了很多事。我知道怎么讨人喜欢,知道如何应付父亲。
可是不管我如何照顾母亲,她还是不高兴,她一日日的枯瘦,形同枯槁。
母亲去世的那年,我从五月就开始失眠。我总是做噩梦,彻夜难安。我浑身的伤。
父亲最终还是知道了。
当父亲和母亲对峙的时候,母亲大骂,说她想要我们所有人都死,凭什么就她一个人要死了。
我很内疚,失眠就更加严重了。
后来,是教会医院的牧师,给了我一些西药,说可以助眠。一开始的确不错,可后来就出了问题。”
话题打开了,叶妩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顾轻舟。
她原本就背负了太多。
顾轻舟也终于明白,叶督军对叶妩格外的偏爱,是因为觉得亏欠了她的,在弥补她。
“我吃了牧师给的西药,睡觉的时候会梦游。”叶妩道。
顾轻舟道:“我曾经认识一名医生,他叫艾诺德。他说过,助眠的药可能会导致梦游的副作用。”
叶妩擦了擦眼泪,道:“正是。”
她梦游,好几次去了她母亲那边,说想给她母亲端药。
这件事,家里的佣人都知道。
于是,就在九月初四那天,叶妩入夜时再次出现在叶太太的正院里。
漫天大火,叶妩从正院跑出来,大叫救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使劲咳嗽,然后就醒了。”叶妩道,“我一睁开眼,自己睡在院子里,到处都是火。”
人在刚刚睡醒时,意识是薄弱的。
叶妩选择了利己,她匆匆忙忙往外跑,喊了佣人过来救火。
那时候,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