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沉吟。
对她来说,这自然非常好了!军政府的少夫人,顾轻舟就有个暂时安全的环境立足,司行霈不敢到岳城来。
军政府的人脉和财力,足够顾轻舟调查清楚师父和乳娘的端倪。
当然,哪怕他们有错,也是顾轻舟的事。他们养大了顾轻舟,这是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的重恩,司行霈杀了他们,这个仇必须要报。
报仇和事实,并不矛盾。
这世上有很多人逼不得已去杀人,可杀人就是杀人。顾轻舟报复的是司行霈的罪行,而不是他身后的难言之隐。
况且,顾轻舟的义父义母、好朋友、人脉关系,全在岳城,她也不想离开,去人生地不熟的北平。
“你愿意吗”顾轻舟问。
司慕道:“条件晚上谈,先应付阿爸。”
司督军下了汽车,一脸严肃:“怎么回事,怎么打枪了”
同时又问,“这是哪里的人”
“阿爸,是我的人。”司慕道,“我在抓一个奸细。”
“大婚的日子抓奸细”司督军又不是傻子,“你们俩,成何体统!”
“阿爸,要不先回去把婚礼办了,再慢慢教训阿慕吧”顾轻舟低声,柔柔软软的,像润滑油,在司慕和司督军父子间调和。
司督军不好对儿媳妇发火。
“行了,先回去!”司督军道,然后又骂司慕,“你怎么抽了这么多的烟”
等他们回到五国饭店时,已经晚了一个半小时,而宾客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离席。
顾轻舟重新梳了头发,整理了妆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倏然感觉很陌生。
她的从前,随着师父和乳娘的死全部结束了,她即将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流了满面的眼泪。
她原本有个很美丽的蓝图,司行霈将她的一切都打得稀碎。现在,她站在一堆废墟上,一点一滴重建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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