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也似乎有些不忍心:
“让我先看一看。”她深得父亲的真传,在院内排队的病人她都要先预诊一番,以给父亲的意见,如一般的病她就将之处理了,遇疑难病症才往里送。
她走过来掀开布单一看,苟德高已经将缠在李虎头上的白布解开了,其余的还在身上。
若兰见此状,立知是位危重病人,伸手去探了探鼻孔,又在胸口上按了按说:
“你们快把捆住他的布解开,这人不能在耽搁了。”
张中法几人连忙将包裹在李虎上身的白布解开。文若兰一看到他遍体鳞伤,“啊”了一声。急忙从所背的皮袋中拿出一卷布打开,里面全是银针,她抽出一根迅速地扎在李虎的气户穴之上,又抽一根则准确地插在了人中穴中。接着,她转身跑向诊室:
“爸、爸。”
文兆伯正在内为一位妇人诊治,那妇人抬进来时,已气若游丝,跟来的壮汉说是这是他老婆在家里的梯子上摔下来,岔了气,昏死过去,好半天没醒来,就抬来请文大夫看看。
文兆伯揭开盖在妇人身上的被单一看,那妇人已经面若蜡黄,气息微弱,命在旦夕。兆伯把了把脉,对壮汉说:
“你把她衣服解开。”壮汉三两下就解开了妇人的衣服,露出白生生的胸脯来。
“拿针来。”兆伯对一旁的伙记说。
伙计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银针,他递过几根针,兆伯在侧边桌上的灯上烤了烤,然后,在妇人双乳中间,按了按,找准膻中的位置,一用力就扎了下去。再找准角孙、中府和乳根三个穴位分别扎下。
“啊!”一声,那妇人醒了过来叫出声。
“天啊,真是神医呀,神医呀!”那壮汉一下跪在地上,对着兆伯磕起头来。
“快快起来,不用如此,她只不过是摔下时恰好震闭了心脉,我已经用针开经通窍了,药都不用吃,你抬回去,三天之内不要做重活,好好静养一些时间自然会好。”
文兆伯一边扶起他一边说道。
“神医呀,神医!”壮汉只顾磕头,不肯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了文若兰的喊声。
兆伯走出去,若兰将来了危重病人的事告诉他:
“来了一个重伤的,好像被打的,已经摸不到脉了。”
“我看看。”他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去又对屋里等待的几个说:
“你们稍等一等,有一个重病人我先看看。”
“没关系,你先去,你先去。”那些人十分尊重文大夫。
文兆伯走过来看了看,还没下手,就绉了绉眉。然后摸脉,看眼,捏指,越看表情越沉重。
“先抬进去。”他说。
几人抬着李虎进了屋。
文大夫拿过一根针来,先在灯上烧了一下,接着在李虎的脚心涌泉上扎下去,当时并未抽出,而是走过来翻开李虎的眼皮俯下身,凑近了仔细地察看眼睛,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
“病人还有一线生机。“
禅明和张中法他们听了,一声欢呼。
“但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能不能救活他,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伤得这样重的病人。”文大夫语气凝重地说。
“还请大夫尽力而为,我这里先为谢了!”说完禅明单膝下跪。
“还请大夫尽力!”张中法、苟德高全都跪下相求。
“你们起来吧,我肯定要救,只是没有把握,这样吧,多说无疑,你们先把他抬到里屋去,我先护住他的心脉,等我看完这些病人再研究一下看如何治。”文大夫对众人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将众人请出了屋里。
等到他看完病人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也顾不上吃晚饭就钻到里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