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眼中正是当红的楚凝瑛此刻跟随在太监身后,陪伴着萧启宸走过朱栏曲折,秀石峥嵘的御花园,走向装饰一新的永延殿。
彼时的永延殿中,亦着一身绛红衣衫满身喜气的荣妃正盼着儿子儿媳的到来。
耳报风极快的荣妃早听到楚凝瑛在紫宸宫中为自己长脸之事,自是满脸喜气的在见到二人之后,一手牵着一个,也不要他们在行那些劳什子的规矩。
陈设一新的永延殿中,各处摆着糕点果子,荣妃拉着萧启宸与安霓裳往殿中坐下,端着楚凝瑛素日里爱吃的果子放在楚凝瑛手旁,关切的问询着近日的身子,倒是显得十分热络。
楚凝瑛听闻严氏与自己说过鼠疫之中荣妃对于自己的态度,心上没那份心,可这口中这会亦是有问必答,没想让萧启宸在自己与其母亲之间有过多的为难。
午膳是在永延殿所用,用罢了午膳,皇帝在畅音阁中摆了戏台,宫中妃妾子媳皆与一众王公大臣皆要前往看戏。
往年皇帝身畔皆是俪贵妃与荣妃同坐,可今年皇帝没点荣妃与俪贵妃坐于自己手旁,单点了淑妃一个坐于自己一侧,这一番动作再一次叫众人咂舌。
毕竟今儿个三十,往年里不说荣妃,俪贵妃作为后宫之首,本该是她坐于皇帝身侧才合其中规矩,可今年连俪贵妃都没了位置……
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好端端的,皇帝就冷落了这二人,虽说二人被冷落,可好在太子爷于九王爷亦不曾有多被冷落。
至于被真正冷落的俪贵妃与荣妃各自互看了一眼,只长叹了一声坐在了帝王的身后,了无生趣的看着台上的索然无味的曲目。
母亲没了位置,这作为儿子的太子与九王爷这会自然也是脸上被蒙上了一层灰碳一般,萧启宸毕竟是个王爷,还算好一些,只是太子那儿当真是被扫了脸。
“五哥……会不会被太子记恨”楚凝瑛看着如今这番场面,不由为五王爷担心了一把。
太子疑心病重,皇帝不过多重用了萧启宸便遭诸多记恨,如今这大年三十的天,这般抬高淑妃,不知太子又会怎么忌惮五王爷。
楚凝瑛此刻一笔一划的在萧启宸手中写着自己的疑惑,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写字的动作,一眼瞧着,只当是楚凝瑛正牵着萧启宸的手。
毕竟如今得皇帝看重的是五王爷,五王爷与萧启宸一向交好,楚凝瑛怕太子对五王爷不利。
二人在这宫中搂搂抱抱都是常事,此刻不过牵着手自然惹不来旁人的怀疑。
萧启宸见楚凝瑛脸上显露的愁色,只在袖下在其手心写下“莫怕”二字。
不过是陪王伴驾而已,太子尚不会有任何异动,且这一段时间,太子在户部与工部之中插入了自己不少的人手,一场宴席算不得什么。
太子尚未小心眼到此种地步,除非皇帝现下立刻晋封淑妃为淑贵妃,若不然,太子不会对五王爷动手。
楚凝瑛看懂了莫怕二字,向着萧启宸微微颔首,当下放了心,只靠在萧启宸的肩头看着台上伶人咿呀之语。
对于欣赏这种国粹,楚凝瑛觉得或许自己还未到那种听得懂的年头,虽说也听嬷嬷教过许多,可她只记得故事,却始终不懂欣赏这其中的唱腔。
听着听着,楚凝瑛便将这些咿咿呀呀之调听成了催眠曲,靠在萧启宸的肩头,楚凝瑛眼皮在那一瞬间开始受不住的上下打架,最后困意来袭,干脆直接阖上了眼睛……
她早起起的太早,昨夜里贪看画本又睡的晚,这会实在是受不住。
萧启宸发现耳边的呼吸声开始变得匀称时,便知道这丫头已然睡了过去,看着眼下这场合,再听她如此匀称的呼吸声,一时不免失笑,却又实在舍不得将她叫醒。
伸出手干脆拖着楚凝瑛的头,不动声色的不让她睡的过于劳累,而身旁之人多数都在看着台上伶人,并不曾发现楚凝瑛已经睡去。
楚凝瑛睡的酣甜,一侧的安霓裳看戏看的有些乏了,转过头原想与楚凝瑛说会话,刚不过转过头,就瞧见楚凝瑛正靠在萧启宸肩头睡的安逸,一时抿着唇在一旁笑了。
安霓裳瞧着楚凝瑛的睡姿觉得有趣,已不再看戏单欣赏楚凝瑛的睡姿,不大会,太子亦转过了头,好奇安霓裳在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