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远远地蹒跚走过来一人。
楚凡看了又看,把眼睛揉了又揉,有点懵逼了。
我勒个去,活见鬼!那个人他竟然认识,海沙帮的帮主王虎。没错,总不至于在遥远海岛上,遇到了他双胞胎兄弟吧。
但,那人还是有些不同。
海沙帮与海狗帮赌斗之夜,王虎只是铜胎境第一重。此际却脚步飘浮,举重若轻,有飘飘若仙之感,显然修为大进了。
丫衣袂飘拂,身形瘦削,打赤脚。穿着肥大齐踝的合裆裤,上衣没袖子扣子,把衣摆左右一盖,用布带在腰上勒住。肮脏破烂得很,挺像混得不怎么样的叫花子。
王虎走到二十丈外停下,弯下腰身,用手中树枝在岩石下面拨弄。数息之后,一只大螃蟹猛地从石头下窜出,高举两只大鳌,六肢拨动宛如车轴,飞快向海边逃。
铜胎境高手用树枝一扑,竟然没有打中。拔腿去追,又被脚下石头绊了一跤。只能眼睁睁望着螃蟹横行,在沙地上留下一串华丽丽爪痕,投奔怒海。
楚凡悄无声息走过去,蹲在伏地喘粗气的王虎面前,不知该说什么好。
丫哪是什么修为大进,皮包骨头瘦成衣服架子了,纯粹给饿的。
王虎抬起头,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并不惊惶。露出了迟钝思索的表情,眼神一派茫然。
楚凡充满期待地静静看着,也不出声。
俩人大眼瞪小眼,场面诡异莫名。
王虎叹了口气,翻过身,摊开两条枯树干般长腿坐在沙滩上。仔细瞅了瞅楚凡后,又慢慢扭过头去,皱紧眉头努力回想,间或以拳敲脑袋。
不到一个月工夫,这条壮实的汉子便眼珠浑浊,皮肤松垮了。
“小兄弟,咱家好像见过你。”
王虎终于开口。
楚凡微微一笑,依旧不作声。
王虎继续道:
“朝廷抓捕了许多江湖同道,用海船载到玉笥囚岛,一辈子都不会开恩释放……想必你溜下了海船,却造化弄人,最终还是漂流到了这里。”
尼玛,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楚凡莫名其妙,静待下文。不过,感觉玉笥岛确实比自己起的“竹篮子岛”强多了。
王虎费力站起身,晃了两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啥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楚凡试探地问:
“你的经络,怎么断裂了”
“哈哈,老弟看出来了。对上岛之人,朝廷当然要断经络废武功,没把手脚砍掉算好的了。”
“那,海沙帮怎么样了孙休在哪里”
王虎咧嘴笑了,道:
“想不到俺王虎名声在外呀,连你也认识……海沙帮听起来好熟悉,是干什么的。孙休好像听说过,是谁……小兄弟,你是谁”
“肖尧克。”
“肖尧克这个名字也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王虎又用拳头“梆梆梆”砸自己脑壳,蹲下身苦恼地说道:
“朝廷下手忒狠,咱家不但武功被废,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楚凡疑惑地盯着他,问:“你上岛多长时间了”
这个问题很关键。
番州的那个夜晚,因为寻找孙休而介入了海沙帮与海狗帮的赌斗。刚开始游刃有余,之后的事态完全不可掌握。等到天空出现了雷劫修士,更是彻底失控。他有点像被人裹挟着奔跑,仓促且身不由己。但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不够。
在紫府洞天呆了二十三天,加上首尾两天,总计二十五天。现在就看王虎的经历,与番州那一战的时间对不对得上榫。
王虎扳了扳手指头,迟疑道:
“咱家上岛……好像半个多月了。”
这就好……
楚凡长吁一口气,暂且放下心来。
海浪拍打,海鸥嘹亮地鸣叫。蓝天如洗,白云纤细。
世界还是很美好真实的嘛,应该没有乱穿到五百年前。
再次看了看像大马猴一般苦恼蹲着的王虎,他走过沙滩到海边,抬手凌空一抓。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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