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顾天泽顿了顿,“我可当不起你这么称,少东家。”
少东家,是长河赌坊的少东家。
而长河赌坊,乃是青云城的北部最大的赌坊,每日经手的雪花银何止百万,用一方豪富来形容它,毫不为过。
至于眼前之人,
尽管作书生打扮,可实际上却非是文人,而是一名实打实的武者,曾与原主有过数面之缘,更一同争夺过人榜武者的挑战权,双方的关系别说是称兄道弟了,就连用融洽来形容都多少有些勉强。
“哪里,顾兄的才情,惊才绝艳。”杜昱衡拱手道,“作为当初我们之中唯一一名登临人榜之人,我自然是服气的。”
顾天泽不置可否的看着他,大约三息后才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我放在火上烤”
“只是赌场手段罢了。”作书生打扮的赌坊少东家摆了摆手,在两人、不,是连带着白小芸三人身边设下了一道元气屏障,阻隔了声音的传播,“钱这个东西,谁都不会嫌少。”
“看来你们这次是认定我翻不起风浪了”顾天泽道,“由你亲自带头,再在人群中安插几个配合响应的托,通过炒热氛围来蛊惑人心,这手段可称不上高明。”
“高明不高明无所谓,管用不就是了。”杜昱衡冷笑一声,“不过是些斗升小民罢了,他们敢赌,我们就敢让他们赔个精光,毕竟,我们又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我们可是正经的生意人。”
“那你们有考虑过他们的之后吗”顾天泽弹了弹茶杯,问道。
“他们哦,你指的是那帮蠢货。”赌坊的少东家冷笑,“既然敢压上自己的全部身家,那就要有失去一切的觉悟,如果和他们一样,只有核桃大小的脑仁还来赌场厮混,呵,赔个妻离子散、赔个家破人亡也实属活该,凭什么我要顾忌他们的死活”
“但如果赢的人是我呢”顾天泽喝了口茶,继续问道。
“你!哈!”杜昱衡不禁笑出了声,随后眯起了眼,一字一顿的说道,“顾兄,不是我轻贱你,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当初,你能从我们一众挑战者中脱颖而出,登临人榜,我自然敬你是一个人物,但现在嘛,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怎么来着”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啊,抱歉,我有点记不太清了。”
“看来,你登临了人榜”顾天泽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在下不才,”杜昱衡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露出看似谦逊的笑容,“直到上个月才挑战成功,登临人榜,人送绰号金钱手,名列九百九十七——说起来就这点不好,没有顾兄你的九九八好听、朗朗上口。”
“呵。”
顾天泽呵出一口浊气,没做无意义的言语交锋,径直说道:“既然你如此热衷家族生意,那我照顾你一单如何”
“顾兄也想一起发财,那自然再好不过。”长河赌坊的少东家笑了笑,“但根据监天司的规定,人榜武者不得……哦,瞧我这记性。”
短暂的停顿,他一合折扇。
“没问题,说吧,顾兄,你打算押注多少”
“五千两雪花银。”顾天泽对他言语中暗藏的刀锋视若无睹,轻呷一口清茶后,他说道,“押我自己。”
缄默。
“唐—明—泽——”赌坊的少主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原主的名字,“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顾天泽没有和他置气,“你开盘,我押注,生死胜负各由天,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杜昱衡冷哼一声。
“好吧,你就当我知道。”顾天泽依然没和他争锋相对,更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但即便如此,你也可以坦荡点,直接告诉我,这一单你是接还是不接。”
“接,当然接,哪有钱往兜里送也不要的道理。”长河赌坊的少东家冷笑,“反正我是不信,重伤瘫痪在床数月之久的你,有这个本事能胜过蒙方。”
“看来你对他很有信心。”顾天泽淡淡的说道。
“明王宗虽不比青云宗,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