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占据敕勒川塬之后,异动不断,迟早要跟匈奴人对上,当天,雪朦胧就随着穆臻言来到了军营。
穆臻言身为世子,这种时候自然独当一面,镇北王现在亲自坐镇禹城,便是看着匈奴大军,不让其有机可乘。
至于北地大本营,自然要由穆臻言守住。他一到军营,就拉着几名武将前往商议军情,雪朦胧自然不会跟随,只在营地里四处转转。
但只过了两天,雪朦胧就发现北地的将士们似乎很不待见她。每次她走到哪里,背后都会有指指点点的声音,亦或是偷来一瞥嫌弃厌恶的眼神,甚至有时候明明她想打个招呼,对方都会假装看不见绕路而走。
雪朦胧今日刚走出帐篷,清冷的目光再次触及到离她不远处一个小士兵厌弃的眼神后,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沉吟了几秒后,径直走向他。
挡在他试图想走的前面,雪朦胧眯着眼,冷冷的沉声道:方才你为何那样看我,天高皇帝远,我一个区区公主你看不起也罢,但是你别忘我还是你们世子的夫人,对世子妃不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并未端着公主的架子,而是将自己当作穆臻言的世子妃,用北地女主人的身份表现自己的生气,理所应当。
语落,小士兵脸上顿时一片苍白,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害了世子,但她可是皇帝的女儿
世子又对她言听计从,她想弄死他就跟弄死只蚂蚁样吧。
前几天大家都冷眉毛鼠眼睛的,怎的也不见她发作,偏生倒霉到自己头上了
雪朦胧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一笑:你不用担心,你们都是为世子出生入死的人,我不会要你的性命,我只是好奇你们似乎对我意见颇大,到底是为何原因。
小士兵呆愣愣的,见她忽然笑出声,多了几分平和,不知为何突然心里对雪朦胧升起了一丝淡淡的感激,低眉应道:是军中传言说——您当初差点害的世子丢了性命,还是世子和北地的……的灾星。
小士兵说到最后,有点忐忑的看着雪朦胧的反应,本来以为她会动怒的,却不想雪朦胧平静的很,只淡淡的蹙着眉,似乎在想事情。
在北地她似乎并没有得罪多少人,如今当时在场的武将都知道当初是穆臻宇和天池联手陷害她,应该不会做这些事情。
可是对于普通将士来说,他们不如普通百姓那般,会被一个小故事收买,经历过战争流过血的人,自然是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对她这个传说中的罪魁祸首更是深恶痛绝。
可是,必然有人煽动,才会让这些人如此情绪外露,否则,穆臻言还在这里,这些人不至于如此。
而且能够引起这么大范围的流言,又丝毫没有人怀
疑真假就让人信服的,这人应该在军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又是谁会和她过不去呢
雪朦胧敛着张脸,忽然目光一闪,幽幽的眸子微眯了两下。
很好,她好像猜到是谁了。
除了之前想把她送给匈奴的天池,还会有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想害她呢。
穆臻宇在军中的地位,自然不如天池这个足智多谋的军事,军中人大多都对他十分信服,这一次镇北王虽然将天池关了起来,可并未降罪,不明事由的人自然不知道其中曲折。
看得出来,镇北王十分看重天池,舍不得这个足智多谋的智囊团,所以只是将人关在了牢里,并未限制人探望。
想通了之后,雪朦胧如释重负般,淡淡的对小士兵说了一句话:你若想知道真相,下午未时可带一些人来地牢,我自会解释。
小士兵愣愣看着雪朦胧远去的身影,莫名的想信任她——看什么难道传言还能有假不成
可若是公主殿下真的重伤了世子,为何世子还是对她如此好
不如,去看看好了,她人似乎不如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刁钻跋扈罢!
下午未时,雪朦胧准时来到了关押军师天池的地牢中,一踏进阴冷潮湿的地牢,扑鼻而来一股阴冷气息,她没想到世子和其他将士都在里面,似在商议些事情。
而天池被关押的牢房似乎比其他人待遇好了很多,不仅有干净的床铺,还有新鲜的饭菜,甚至以往泛着臭味的脏迹都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