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要走,那我自然会祝她幸福,至于齐首领说的后悔,是不可能的。天池似乎是忍着怒气,留着最后一丝耐心地冷漠说道。
齐首领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他,便也没说什么离开了。
天池在他走后,继续垂下眸子,装作若无其事地处理公务,但眼前的白纸黑字,却突然让他觉得无比碍眼了起来,胸腔中翻涌着无法压抑的烦躁。
啊!天池猛地站起身,将桌上的一切拂落在地,狰狞的面目狠狠盯着地上一片的狼藉,胸膛剧烈地起伏。
他没有舍不得!没有!
她既然狠心要离开他,那就离开好了。
反正他又不爱她,他是不可能后悔的!
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后,天池又亲自收拾好地上杂乱的东西,逼自己静下心来处理事务。因为只有这里,才没有她的影子,他才不会想起她。
夜幕深降,天池逼迫自己在书房待了一整天后,终于疲乏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很快入睡,可是躺在宽阔地空荡的床上,他却觉得身体和心都冷得让他睡不着。
他又控制不住地想起以前的画面,她在他面前是小心翼翼的,哪怕睡在一张床上,没有他的允许,她也不敢靠过来,只有在他睡着后,她才敢试探地碰他的手,然后整个人慢慢挪了过来,抱住他的腰,挤进他的怀里。
偶尔在深夜的时候,她还会突然醒过来,害怕失去他般地搂着他的脖子,虔诚地,仔细地,温柔至极地吻他的脸。
她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都是醒着的。
他亲眼看见了那场屠杀,所以刚开始他只要一睡着,都会梦见血肉横飞的场景,梦见自己的母亲是怎样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不怕做噩梦了,却养成了睡眠很浅的习惯。
所以她一有动作,他都能从沉睡中醒来,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拆穿她,反而一直陪着她演戏。
天池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片黑,孤枕难眠,心底下掩藏的某种东西,仿佛要破土而出。
而远在一边的穆臻言和雪朦胧,考虑到穆纯尔还未恢复的身子,先在翁城住了一晚后,才带着她回了王府。
而穆正阳下午收到穆臻言传来的消息,心中又怒又心疼。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答应把纯尔许配给他,没想到天池竟然做出这种恶事。可怜纯尔那么单纯的孩子,白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是他这个父王做得不好啊。
收起信后,穆正阳连忙吩咐下人打扫出郡主的房间,另外还亲自准备了很多婴儿的用具和衣服。
这可是他第一个外孙,他一定要挑一个吉祥好看的礼物。
傍晚时分,穆纯尔抱着孩子下了马车,在看到熟悉的王府,
和守在门外等她的父王后,不禁眼眶一热,连忙抱着孩子走了过去。
父王,女儿不孝,让您担忧了。她的声音几乎颤抖,带着些泣音。
穆正阳连忙扶起她,眼里一片疼惜:快起来,父女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客气了回来就好。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听到父王丝毫不怪罪她的话,穆纯尔眼里控制不住地模糊了起来,咬着颤抖的唇站了起来。
本王记得纯尔可不爱哭鼻子。穆正阳笑了一声,用带茧的指腹,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然后望着她怀里软糯的婴儿,欣喜激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