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将草原吞噬,唯独天上偶尔露出几颗星星闪烁,透过雾一样的烟云,折射出迷蒙的微弱的光芒。
天池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营帐的,只记得他等了好久,始终都等不到每日准时唤他吃饭的声音。
温柔又带着些期盼的声音。
天池哀笑一声,拿着盛了烈酒的瓶口,仰头又是一灌,从舌腔到喉咙深处,再到肺腑,都是被烈火灼烧过一样,刺疼得他险些落泪。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想要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把所有的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一缕寒风突然刮在他脸上,天池鼻腔疑惑地嗯了一声,迷蒙的双眸睁开一条缝,往门口望去,一个身材匀称细长的窈窕身影走了进来,天池脸色酡红一片,那张离他越来越近,美丽至极的脸,恍惚间凝成了他朝思暮想的容貌。
公主天池有些疑惑地轻喃了一句,看着她脸上带着倾慕的笑容,有些不可置信地站起了身,脚步摇摇晃晃朝她走去。
一地的酒瓶声被他踢得砰砰作响,天池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想要仔细地看清楚。
大首领,你喝醉了。她的声音温柔至极,像极了春日拂面而过的风。
天池心中一动,眸光怔怔地望着她,突然把人抱得更紧,将头埋在她温热的颈肩里,嗓音低哑哀痛,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欣喜和委屈:你回来了是不是你也舍不得离开我对吗
那女子蹙了下眉,知道大首领把她当王后了,但她爱慕他许久,只要能日夜陪在他身边,她可以什么都不要求。
大首领,我来伺候你就寝吧。女子回抱住他,将他醉得几乎站不稳的身子扶到了床上。
天池嘴里嗯嗯唧唧,感觉烈酒的后劲直往他脑门上冲,胀得他十分难受,下意识抓住他身上软腻的手,往他脑门上带。
女子意识到他可能是喝太多了头痛,所以给他轻轻揉按了起来。
刚开始天池还舒服地闭上了眼,可是后来似乎觉得她按得不对,顿时烦怒了起来,睁开的眸子里也浮出一丝戾气。
女子吓得连忙收回了手,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但是天池已经被烈酒侵蚀了他的神经,很快就变成迷迷糊糊的样子。
大首领。女子试着喊了她一声,见他没有太大反应的样子,便大着胆子想要脱他的外衣。
谁知手一伸过去,却被他猛地抓住了手,明明是醉了的眸子,此刻却陡然变得锋利起来:你为什么不会揉为什么不给我做醒酒汤
我……那我去给你做他的力气极大,捏的她手腕几乎碎了一般,却不敢挣扎反抗,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滚!滚出去!天池突然像暴怒的狮子般,
甩开了她的手,一个人倒在了床上,剧烈地喘息,心里却沉痛无比。
她不是他的妻子,不是那个真正关心他,为他好的纯尔。
自从来到草原,他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每日要操劳的事情很多,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染上了头痛的毛病。
穆纯尔有次进来不小心看到后,便特意去学了按摩之术,每日都会等他回来,帮他按半个时辰。
草原人民豪放热情,经常设宴会饮烈酒,他虽然不习惯,但也不能无故推辞,但每次喝醉了,回到房间,穆纯尔总会帮他熬一碗醒酒汤。
天池每想起一件她为他做的事,心里的痛楚就加深一分,到最后,天池都无法算清,她为他到底做过多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