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阵之上,有收获就一定也有损失,这次野战,徐世杨的坞堡民兵阵亡13个人,几乎相当于出击部队的一成,另有9个人受伤。
阵亡的人中,有2个是徐世杨的亲兵,其中一个被最后窜出来的女真谋克斩首,另一个在冲锋的过程中被鞑子的重箭射中胸膛。
徐世杨忍不住暗暗骂道:“这些狗鞑子,射箭真准!”
被近距离突袭的情况下,鞑子们只来得及射出一、二十箭,但具体统计,死于这波攻击的屯丁足足有7个人,占阵亡总数的一半还多。
如果不是徐世杨在一轮射击之后果断进入近战,如果他过分相信火器的威力,在旷野里跟鞑子对射,这次的胜负方肯定会颠倒过来。
徐世杨坐在布匹堆上,暗自总结刚刚结束的战斗:
‘火器确实很好用,火门枪不像我前世想象的那么弱,30米内威力和准确度不次于重弩,但不能指望普通屯丁能在战场上准确完成装填、点火、射击的整个过程,而且火绳跟火药距离太近,新手使用太容易出问题,不小心把自己点了就搞笑了。’
火器肯定是未来战争发展的方向,但现在这东西最多只能算个刚出生的婴儿,如果不是徐世杨现在既没有充足的强弓硬弩,也没有合格的弓箭手,他根本不会装备这劳什子火门枪。
好在,初级火器的第一次实战表现尚可,至少让徐世杨寄予厚望的孩子们有了一种可以有效杀伤敌人的手段。
这就足够了。
‘还有那门木炮,近距离射击效果相当给力,按这个标准再造几门,真正的野战炮出现之前可以用这玩意先顶着!’
木炮的声光效果拔群,离得近了,一炮轰出去3斤碎石子对无甲的敌人杀伤效果也不错,战斗中那唯一的一炮非常幸运的揍倒整整10个敌人,虽然大部分都未立刻死去,但也全部失去了战斗力,战后被一一补刀,十分轻松。
当然,缺点也非常明显——徐世杨不敢用它发射实心弹丸,更不敢用同一门炮发射第二次。
使用的那门松木炮在完成第一轮射击后,立刻就被扔在一边,战斗结束后徐世杨也不打算回收,而是命人把铁箍拆下来带走,木质炮身就地当柴火烧了……。
好在这玩意材料来源广泛,生产工艺异常简单,哪怕一门只开一炮,多造几门也不会有人心疼。
不求每次都能取得类似这一次的战果,如果每门炮能打中3个敌人,加上对敌军士气的打击,也已经超出预期了。
‘下次作战一定要多造几门,对缺乏远程攻击手段的屯堡来说,这是现阶段最有效的火力补充。’
徐世杨就这样靠在布匹堆上,迷迷糊糊思索了一整夜,等到天蒙蒙亮,他一直提在嗓子眼上的心也终于真正放松了一点。
所有人吃饱喝足休息好后,就算被新的敌人突袭,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立刻拔营回堡!”
徐世杨大声命令,精神振奋的民兵们一起用力吆喝着回应他。
‘纪律才是最大的问题,现在这支队伍就是标准的乌合之众,别说近代军队甚至现代军队,连封建军队都算不上,比盗匪流民也强不到哪里去!’
徐世杨悲哀的想着: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改革!’
但也不能一蹴而就,环境和基础都不允许,必须一点一点的来。
……
回程路上并未产生任何波折,因为鞑子来的时候,就连土匪强盗也不敢随便下山,自然也就没人在这个时候窥视徐世杨的坞堡。
队伍在留守堡民的围观和欢呼声中缓缓通过徐家十五屯围墙大门。
徐家作为莒州地方豪族,现在掌握着15个坞堡,名字就叫徐家一到十五屯,这其中最后的十五屯,原本属于徐世杨的老爹,10个月前又被当做礼物送给他,成了徐世杨的个人财产。
这是一座标准的坞堡,或者用更通俗的词汇描述——土围子。
夯土围墙宽达1米,高足有5米多,坞堡民兵可以直接站在墙顶防守。
围墙四角还有同样夯土的堡楼,上下都开有狭窄的小窗,可以用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