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凉州威武冯太守乃是之前权宦曹节女婿冯芳的弟弟,其人仗着朝中有人,在武威作威作福,然后州中从事武都苏正和以州中的名义将其查办……结果,人都槛车送到州中了,我们那位方伯却不敢接手,反而要杀掉苏正和向那冯太守赔罪!”韩遂愤然言道。“卫将军,你说,天下有这样做一州方伯的人吗”
听到这番讲解,公孙珣也好,右手边从之前相迎时才出来的吕范吕子衡往下,一直到戏忠戏志才,全都无力吐槽。
原因很简单。
首先,你一州刺史,在属下已经将案子办成铁案的情况下(都已经槛车了),无论如何,且不说遂不遂你的心意,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认怂的,更不要说杀了自己下属去赔罪了。
哪怕是这个苏从事是违背了你的心意,你也可以后来再找个借口杀了他立威嘛,此时杀下属去赔罪,州中上下是要离心离德的!也怪不得眼前从韩遂往下一直到尚未加冠的庞德,个个态度明确。
至于说其次……那便是这位冯太守了,虽然没见过面,但公孙珣好歹也知道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的冯芷她爹叫什么,她叔叔又是哪位然而,这个就不好说出口了,反正公孙珣也不在意那冯什么的死活。
“我记得凉州刺史是梁鹄吧”公孙珣第一个调整过来,顺势言道。“其人如此不堪吗最后是如何处置的”
“最后是我们州中另一位从事盖勋盖元固出面劝阻了梁刺史,告诉他若是杀了苏从事,无异于让天下人嗤笑。”韩遂继续冷笑一声。“但我们那位梁公却也不敢再继续做下去了,居然主动挂印而去,我们州中诸人无奈,以我之前往来过洛阳,便让我来往洛中递送公文,详细向中枢呈报此事……”
“新刺史是谁”戏忠不由好奇。
“其人唤做左昌。”韩遂面色愈发阴冷。“我等在洛中打探,才知道其人本是御史台中人,却阿附于宦官,而且贪财无度,听说……此番王子师下狱,他出了大力气,才被阉宦奖赏了那么一个职务。”
公孙珣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卫将军!”韩遂忽然再问。“这次你知道程公实荣与庞德为何不顾前途,不愿留在此处了吗”
公孙珣失笑一声,倒是微微颔首:“想来是担心凉州那边局势不稳,诸位都是有族人、乡人在彼处的……”
“已经不稳了!”韩遂忽然打断对方言道。“之前冯太守、梁刺史那种人为政,凉州已经疲敝……再加上朝廷平定黄巾,又是招兵又是征马的,之前十月份,金城湟中的义从、陇西河关的盗匪就已经聚集成了大股。而按照往日的经验,怕是我们三人这一回去,彼处盗匪就已经自然而然开始杀官取城了。”
公孙珣愈发小心谨慎,不想搭这个话,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勉力应付:“其实,天下间的事情多半如此,真正想反汉自立的又有几人无外乎是先被算赋逼迫,无奈去做盗匪,然后盗匪越做越大,便身不由己了……之前交州不就是这么来的吗倒是被贾公以怀柔手段给轻易给平定了。”
“问题便在此处啊。”韩遂声调愈发激昂。“我们也想着能去一位如交州贾公那般的好官,可却被阉宦强塞了一个如此人物!而且文琪,你莫忘了我们十年前在洛中马车上的话语……凉州跟交州是一回事吗”
终于是没躲过去!
公孙珣无奈摇头,却也不禁正色起来:“文约兄既然喊我一声字,我也不能不推心置腹了……不要心思偏激以至于误入歧途啊!”
“文琪以为我是想劝你造反吗”韩遂忽然戏谑出声,引得堂中诸人纷纷色变。
倒是公孙珣依旧面色从容:“文约兄,十年前你便对凉州局势愤恨无奈到了极点,我又如何会不担心你呢”
“文琪也知道那是十年前吗”韩遂愈发戏谑起来。“十年前,今日之卫将军尚为白身束发少年,而十年磨砺,你以为我今日之韩遂也还是当日无知之辈吗”
“那今日之韩文约又是如何一番道理呢”公孙珣依旧正色。
“能不乱,还是不要乱的好。”当此一问,韩遂登时泄气,只能无奈苦笑答道。“我这十年看的清楚,凉州上下,固然人人对中枢不瞒,但真若是事到临头,怕是还有不少忠臣的……届时必然还是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