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来助阵,连梁远这样的黄巾贼支柱都仓惶往河北而走,濮阳城中哪里会安生呢”程立不由失笑应道。“将军不妨撤走白马、咸城各处兵马,再四处留些话语,则消息自然会传入卜已耳中。”
“程公有多大把握”一旁的董昭忽然开口冷不丁的问道。
“我有九成。”程立昂然回复。“但若如此说,恐怕诸位也不信,便说七成好了。”
“凡战五分胜即可为之。”公孙珣毫不犹豫。“何况九成就这么做!告诉黄河上的审正南与王叔治,全军即将北渡,咸城李进、白马杨开也要一并过河,让他们做好准备。”
众将自骑都尉曹操往下,俱皆凛然听令。
“敢问将军!”然后,一片衣甲作响之中,程立依旧长身而立。“若濮阳卜已过河,卜已两万兵、梁远一万兵、张伯一万兵,计有四万兵马,将军军中虽然屡有豪杰投奔,但细细算来也不过万余人,以一敌四,将军又有多大把握呢”
“你这人自己煌煌大言,却又疑我等战力吗”关羽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程立,却觉得分外看不过眼。
“我不能疑吗”程立巍然不让。“须知,若行此策,则东郡六十万百姓安危,俱在此一战之下。”
“哈哈哈……”
关羽刚要再说,却见公孙珣扶刀仰天大笑,声震屋瓦,这才稍微收敛,退后半步,如其他将领一般微微拱手行礼……却是有几分告罪的意思。
而这一边,公孙珣笑了好久之后方才收起声来,但面上却还是笑意不止,只是复又对着程立扬声言道:“程公,我若说此战有十成把握你必然不信,既如此,便说九成好了!你觉得如何啊”
程立当即色变,却又恭敬后退,大礼相拜。
“准备渡河。”公孙珣不再多言,只是一声令下,便扔下满堂文武,凛然扶刀而出。
就这样,军议既然已经定下,便再无转圜可能,汉军大张旗鼓,第四次全军横渡黄河。其中,除了白马城的杨开先行从上游过河外,其余各处全部汇集到了苍亭,由一直在黄河上游弋的审配、王修接应着,晃晃荡荡,从容动身。
而这日上午,临行前,鹖冠佩刀的公孙珣却是在苍亭河堤之上,又一次握住了程立的手,不愿放开,引得曹操等人在旁纷纷侧目。
“程公啊程公。”公孙珣难得唉声叹气。“此去河北,怕是要一战而定东郡,届时你我也再难相见,难道咱们二人真的无缘吗”
饶是程立性格刚戾,此时也不免有些感动,以至于苦笑连连:“那将军觉得呢”
“我不知道。”公孙珣不由摇头。“正如你前日所言,战乱连绵,局势动荡只是刚刚起来,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呢”
程立也是一声感慨。
话说,公孙珣此言不是虚言,虽然公孙大娘放他出了辽东,多年间他也算是青云直上、屡有所为,在旁人眼里更是当今天下难得的青年倜傥英雄,但于他本人而言,却始终有些随波逐流的感觉。
一来,还是因为汉室的权威和体制依旧强大到让他难以有所作为,换言之,汉室一日不山崩地裂,他一日难伸开手脚……当然了,袁本初和曹孟德这些人也不可能有所为;
二来,从今年的黄巾乱局开始,局势的变化虽然早有预料,可是真的到来以后却又如此势不可挡,所谓大势滔滔难以动摇,在激起了他斗志的同时,却又让他对前途产生了些许深层次的迷茫;
三来,随着他本人越来越强大,公孙珣也是发现了,自家母亲的那个故事虽然很有参考价值,可实际应验起来却又有些雾里观花……想想也是,隔着一千八百年,那个时候的人又怎么能深入了解这个时节的风俗人心呢
譬如眼前的程立,若是按照母亲故事中的节奏,没理由不接受自己的,但事实上无论是聪明人的待价而沽,还是地域上的隔阂,却都是客观存在且很难逾越的东西。
相应的,还有门第高地、经学流派、门生故吏……这些事情你根本无法回避。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随着黄巾乱起,如今终究是可以凭着幽燕地子弟最擅长的弓马刀枪决一胜负了,公孙珣虽然疑惑迷茫,却也不惧谁了!
届时,真遇到万般难为之处,打个胜仗不就行了吗实在不行,打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