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罐的盐下去,老夫人疼得昏过去又醒过来,全身湿透。被褥里也发出了恶臭。
陈国公看得她痛得奄奄一息,这才止了手,垂下眸子慢慢地道:“母亲一定要保重
身体。让儿子继续伺候您。儿子先告退,明日再来。”
说完,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了。
婆子方才在旁边听着老夫人的惨叫声。再看一脸狠辣地在搓盐的陈国公,她吓得几
乎一动不敢动。
陈国公走了,她才急忙上前去,老夫人浑身抽搐。眼底有杀人般的恨意。脸上分不
清是盐水还是血水,看着惨极了。
婆子闻得被褥里发出的臭味。只得转身出去提水为她清洗。
只是,陈国公方才走出去的时候下令。寿安堂一律不准用热水。
因此,入秋的天气,虽不是十分寒冷。可秋风瑟瑟。又没了炉子。也叫老夫人好一
阵难受。
老夫人的日子不好过,陈家其他人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袁氏出殡之后。府中便沉寂一片。
陈瑾宪为自己的婚事长吁短叹,陈守成没了银子出去花天酒地,便每日在府中寻
事,弄得府中下人都避而远之。
老夫人身边的人因着瑾宁和陈国公每日的“伺候”,也渐渐地怠慢了,加上陈国公下
了死命令,每日只供应老夫人一碗粥,一杯水,而瑾宁的药是她额外的加餐,因
此,身边压根也没什么要干的。
府中对于二房的开销也都限制了,陈瑾宪倒还好,可陈瑾珞不行,她已经习惯大花
销了,这日在店铺里见了一个镯子十分好看,却要上百两银子,若是往日,一百两
银子她回去问母亲拿便有了。
如今是不成了。
她回来越想日子越憋气,便干脆去了寿安堂。
只是,寿安堂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银钱便是有,也被陈守成刮光了。
陈瑾珞气得要命,刚好老夫人醒来叫她递杯水,她看着这个昔日威风的祖母,如今
却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心里就来气,她端起水走过去,竟直接就朝老夫人的脸上倒
下去,恶意地笑道:“喝啊,喝啊!”
老夫人气得全身发抖,她怎么也没办法相信,无论是亲生的还是庶出的,怎么都对
她这样残毒
陈瑾珞砸了杯子便走冷哼哼地走了。
老夫人哭得无声,陈国公父女对她再恶毒,顶多是叫她受些苦头,可她昔日那般疼
爱的人对她这样无情狠毒,她是真伤心,痛得心肺撕扯。
她如今唯一感到快活的,便是陈瑾宁要嫁给一个死人,过去守活寡。
侯府又如何这辈子就这样了。
自然,还有陈梁晖丁忧的事情,也让她心里快活。
她浑然不管陈梁晖不曾对她怎么样,她只要国公府里所有人都不得好过,最好和她
一块痛苦,那才痛快。
只可惜,老夫人的痛快,没有维持太久。
这日,皇上一道圣旨,下到了国公府,要陈梁晖夺情起复,明日开始,入宫随侍帝侧。
陈梁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惶惶半响,直到翰林院宣旨的官员叫他,他才伸出巍巍的手接旨。
只是,他疑惑地看向宣旨的大人,陈国公一同听着宣旨的,替他问了,“齐大人,
皇上圣旨并未言明夺情的理由,不知道……”
齐大人笑了笑,“国公爷,早些日子,梁晖写了策论由掌院大人呈递御前,皇上昨
日看了,惊为天人,便立刻去给了皇太后看,这夺情,其实是太后与皇上的共同决
定,尤其,皇太后说了一句话,说陈大人是过继给了大房的,原则上,袁氏只是二
婶,压根不需要丁忧,不过既然报了丁忧,那就夺情便是。”
说完,他看着陈梁晖笑着道:“恭喜陈大人了,这可是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恩典啊,
陈大人入宫侍帝,前程无可限量,恭贺恭贺。”
陈梁晖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