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片刻,慢慢地开口,“很难为你们还记得我母亲。记得她曾经提拔过你们,
更感谢你们在庄子连年亏损,却还愿意留在这里。你们让我很感动。好,我听你们
的,庄子不卖。”
陈瑾瑞脸色微怔。“不卖”
瑾宁微笑地看着她,“是的,大姐,我不卖。”
陈瑾瑞眯起眼睛看她。竟然这么听话几个管事来劝说就不卖了
“瑾宁。我知道你在敷衍大家,你心里还是想卖了母亲的庄子。是不是”陈瑾瑞不
甘心地问道。
瑾宁摇头,认真地道:“不。大姐,我是真的不卖,亏就亏了吧。像你所的那样。
母亲的产业我若是卖掉。便是不孝,我一向听大姐的话。”
陈瑾瑞脸色不好看了。叫你听话的时候你不听话,如今要你闹起来你偏听话了
她不经意地看了看门外坐着的初三,见他抱着剑依旧坐在磐石上,神色岿然不动。
她慢慢地起身,“好,既然你同意不卖就好,大姐也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
“送大姐!”瑾宁作势福身,却也没站起来,态度十分冷漠。
陈瑾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飞快出去了,在外头等着的长孙嫣儿跟上,着急地道:
“表姐,她没有发火,怎么办”
陈瑾瑞道:“回去再从长计议。”
顿了一下,她又说:“其实她发火不发火都没有关系,横竖这庄子里都是我们的
人,到时候我们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初三叔那边,他今日也见到我们确实差点起
了争端。”
长孙嫣儿忐忑地问道:“那我们还是按照计划行事”
陈瑾瑞眼底闪过一丝冷狠,“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回头了,你若不想嫁入做妾,
就必须这样。”
“我当然不想做妾,表姐,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长孙嫣儿紧张地道。
“你放心,什么事都安排妥当了。”陈瑾瑞沉了一口气,回想起方才瑾宁那副忽然妥
协的面容,心里也有些不安,她有一种感觉,像是自己走进了陈瑾宁设下的圈套里。
可她有什么本事设圈套这庄子里都是她的人,她们主仆无人帮忙,初三叔又是中
立的,她能起什么风浪
想到这里,她的心有安定了下来。
六月的枣庄,便是傍晚也十分炎热,偶有一阵风吹来,便顿感舒适。
陈瑾瑞站在庄园外头,一眼看过去,连绵不绝,都是枣子林。
自从出嫁之后,这枣庄就是她的了,武安侯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若不是靠着枣庄
和店铺,她哪里维持得了光鲜体面
她的手,悄然握紧,唇齿间反复咀嚼着一句话,陈瑾宁,我不能让你嫁入江宁侯
府,我不能让你比我过得更好,我才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而
你,只是庄子里回来的野丫头。
瑾宁在他们走后,才叫了初三叔进来。
她诚恳地道:“初三叔,我想劳烦您一件事情。”
初三叔扬了略灰暗的眸子,脸上有精明之色,“三小姐想看账本”
瑾宁摇摇头,“不,枣庄的情况,我不看账本也知道盈亏。”
初三叔脸上有淡淡的诧异,“三小姐知道”
瑾宁淡笑,“这枣庄陪嫁给了大姐,若亏损,她从哪里取出银子来维持”
初三叔便更诧异了一些,“看来三小姐什么都知道,昔日只是装糊涂罢了。”
瑾宁淡淡地道:“不装糊涂,我能在国公府住两年吗只怕两个月就被打发走了。”
初三叔笑了,“三小姐这话就有些过了,你要我为你做什么说吧。”
瑾宁道:“我想知道母亲死后,枣庄里走了的那两位管事如今在哪里。”
初三叔愕然地问道:“三小姐找他们做什么”
“管理庄子。”瑾宁道。
初三叔有些认真地看着她,“三小姐是真认为自己可以取回庄子”
“为什么不可以夫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