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会来。
怕什么,就来什么。
松江府衙役来报,说知府喻均有请楚把总过府议事。楚箫急起身,推门而出,哱依跟出来,双手紧着腰上的皮带:“爷,爷,你等等我啊”。楚箫已骑着马,从东厢房后面的边门出了郡主府。
扬鞭奔知府衙门,路人纷纷闪避。骑在马上的楚箫在想,知府喻均不是个闲堂书画,无事奉承的庸官,他说有事相请,就一定是真有事,而且是紧要事。
现在的紧要事,
只能是葛成之事,估计是葛成之祸,要了老命的“斩监候秋决”来了。楚箫一路上催马,紧赶慢赶,到了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内一派祥和,几个老衙役悠闲的扫着庭院内地上的落叶,看到楚箫纷纷点头致意。画廊上,迎面相遇急匆匆出府办事的执事,执事边走边回头,好心情地打趣楚箫,说楚箫今日身上穿的绿袍,颜色赏目。
此绿袍是郡主和水玉为楚箫精心挑选添置,楚箫也值得绿袍颜色有些荒唐,他心里直犯嘀咕,今日这是有祸事还是无祸事啊知府衙门看来风平浪静啊,内心忐忑,七上八下。
内堂,知府喻均的书房,茶水伺候,左右落座。喻均还是个老腔调:“楚把总,公主可安好”向公主问好,已成了他的例牌。边说边拿出一份折子,递给楚箫,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水。
楚箫一看手里的折子,是《大理寺行松江府刑名录》,翻开一看,内有七八行,有一红笔勾画处,正是“葛成之祸”,仔细端详内容,吃惊言道:“知府大人,按照折子所说,葛成的斩监候,秋后再审,审查……,这才刚刚开始”
“对啊,楚把总,葛成之斩监候,秋后再审,大理寺行文我松江府,我必然要收集一些协查证据,再上报大理寺,楚把总为何惊讶”
何止是惊讶,楚箫完全是震惊,这都已初冬时节,他还以为葛成脑袋保不住了呢,他还以为京城来的折子是斩监候“立决”,谁知道这“秋后再审”,审查才刚刚开始。兹是一个好消息啊,至少“葛成之祸”,还有大把的斡旋时间。
楚箫脑子里紧绷的弦可以放松些了,心里高兴,高兴的都有点言语混乱:“父母官大人,此秋后再审,秋后……,现已初冬时节,大理寺之再审协查,为何现在才到松江”
“楚把总,这很正常,朝廷公文,连牍累久,也不知道哪个环节会出现些遗漏,再加上路上,马驿报送缓慢,我松江府到现在才收到协查公文,亦属正常,亦属正常”,喻均仍然是悠闲的喝着茶。
楚箫心里高兴过后,又有些哭笑不得。连日来,他忙得像个孙子一样,殚精竭虑,全力而为,仔细谋划,还动用了庞大的唐冬儿海盗队,紧赶慢赶,为了葛成之祸抢时间,哪知“秋审”根本就还没开始。万历王朝的工作效率慢过蜗牛。
慢也是好事,慢可以救人命。
今后做事,不该着急的时候,别瞎空格着急,着他么空格的急,楚箫干脆打听个清楚:“父母官大人,兹秋审协查一事,程序应当是如何”
“楚把总喝茶,喝茶,莫要着急,莫要着急”,喻均端详眼前年轻的楚把总,心叹后生可畏,长江后浪。他觉得与楚箫现在是越来越默契,楚箫开心,他就开心,楚箫开心,公主也开心。喻均一边慢斯条理地喝茶,一边又接着说:“这些个协查之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着来办。”
“喻大人,如此,在下就放心了,想必葛成之祸还有斡旋的余地。”
楚箫看了喻均一眼,两人会心的一笑,他这才端起茶几上的茶盏,喝了些茶水,把几日来与锦衣卫于鹏程,还有太监孙隆公公,之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