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妈领着翠喜回到了前院的厨房里。翠喜既然已经得知了春曦那所房子的具体位置,便不必要继续演戏了。她对叶妈笑道:“您老先歇息。我到门口的集市里转一转,看着给您买点儿东西!”
叶妈信以为真,抿着嘴笑道:“不劳你破费了!陪着我说会儿话吧。”
翠喜笑盈盈的道:“我去瞅一瞅。等会儿,我回来了,陪着您说话。”说完,便出了厨房。叶妈照旧抿着嘴笑着。她的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等到晚上下工的时候,就去亲戚的家里说亲。这会儿,她还以为翠喜是故意巴结她呢。可她一直等了好几个时辰,眼瞅着已经到了伺候晚饭的时间了,可还是没有见到翠喜的身影。她不由得出了戏班子的大门,去旁边的集市里转悠了一圈。可是,哪里有翠喜的身影呢她问了几个熟识的小贩,他们都说没看见。
叶妈的心里觉得很奇怪,实在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一个劲儿的担心着翠喜呢。
原来,翠喜从戏班子里溜出去之后,悄悄的闪离了胭脂巷,坐上了一辆洋车,来到了外滩附近的法租界。她按照叶妈说的方位,找到了那座精致典雅的蝴蝶楼。她藏在斜对面的一家小咖啡馆里,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叫了一杯咖啡,悄悄的打量着蝴蝶楼里面的情形。
蝴蝶楼一共有两层,窗户玻璃都很明亮,显然是刚刚被擦过的。窗台上摆着一盆盆的耐寒植物,蓊蓊郁郁的。过了一会儿,天台上显出了一个身影。那人正是苏细烟。她的头上挽着髻,穿着家常的衣物,端着一只木盆走到了铁架子跟前。原来,她刚浆洗了衣服,准备把湿漉漉的衣服晾晒在铁丝上面。
翠喜眼瞅着细烟的身影。她的心里简直恨极了。细烟凭什么能享受这所花园洋房她不过就是戏班子里的一个唱戏的。论姿色长相气质,翠喜哪里比不过她呢可是,曹春曦竟然糊涂油蒙住了心,被细烟迷的团团转,压根就不对翠喜上心!翠喜的心里憋着这股子气,实在没有地方发泄。
正好服务生送来了一小碟新鲜的奶油蛋糕。翠喜等服务生走后,她便紧握着雪亮的刀叉,狠命的把那只粉红色的蝴蝶形状的奶油蛋糕搅碎了!然后,她便撂下刀叉,愤然起身,匆匆的离开了那家小咖啡馆。她故意悄悄的从蝴蝶楼的门口走过。墨绿色的油漆大门紧闭,压根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境。翠喜朝着那扇大门啐了一口,随即便走了过去。
她坐着洋车回到了公馆里。曹太太正在客厅里坐着发呆。她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翠喜进来了,不由得问道:“你上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刚才,我喊了你半天,你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有!”
翠喜急忙笑道:“太太!我趁着没有事情,回我家里看了看。前天,我妈打来电话,说她的身子有些不爽快。所以,我想着回家瞅一瞅。我觉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打搅您!所以,我趁着你睡着了的时候,独自回家了一趟。”
曹太太听到这里,问道:“你妈没事吧她怎么样了”
翠喜撒谎道:“她就是受了风寒,没有什么大碍!谢谢太太的关心!她让我给您带好呢!”
曹太太叹息道:“我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就这样吧!我晚上想吃一些清淡的。你去厨房里准备吧。”
翠喜急忙答应着,随即便去了旁侧的厨房里。张妈和祝妈正嘀嘀咕咕着什么。翠喜只听到“去东北”三个字。张妈和祝妈眼瞅着翠喜进来了,便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俩人板着脸,一前一后的出了厨房。翠喜琢磨着俩人的话,猜到肯定是春霖去东北做生意的事情。昨天晚上,春霖和长安不是说过要去东北绸缪生意的事情吗。想到这里,翠喜也没有在意。她想着晚上给曹太太做些什么清淡的菜。
长安正在房里闷着。她正担心着春霖,不知道他买到去哈尔滨的火车票了没有。她一直站在窗户跟前,眼瞅着公馆的门口。刚才,她看到翠喜从一辆洋车上下来。这会儿,公馆的门口一片沉寂,没有汽车开来。
长安觉得心里很烦闷。她不由得走到了外间的起居室里,坐在了那家黑漆钢琴前面。她当然没有心思弹钢琴,只是闷坐在琴凳上,对着黑白琴键发呆。大帅府的事情毕竟因为她而起。上次,她虽然去大帅府里讨回了颜面,可毕竟让那大帅颜面扫地。所以,大帅便生出了幺蛾子,觊觎曹家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