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叔猜得到自己成了人质,但是,他没想到亲征至此的会是君九辰和孤飞燕,更没有想到会是他最痛恨的孤飞燕当主将!
他被护卫押着,一步步靠近城墙。他先看到天炎黑压压的大军,最后才看到立于三军之前的孤飞燕。距离甚远,城楼甚高,他明明看不清楚孤飞燕的脸,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孤飞燕在盯着他看,杀意骇人。他一时间竟也恨不上来,心底浮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让他无法控制地毛骨悚然起来。
这时候,水姬亲自走过来,狠狠地推了大皇叔一把,“给本将军趴下!”
大将军终于缓过神来了。他双手被缚与身后,被水姬这么一推,直接跪倒在断头架上。水姬的怒火没出处撒,自是全撒在大皇叔身上。护卫要帮忙,她不让,她亲自动手,粗鲁地将大皇叔的脑袋揪入断头架的刀槽。
就这样,大皇叔胳膊横在刀槽里,脑袋探出城墙,直面孤飞燕他们和天炎众士兵。
这岂止是狼狈,简直是耻辱!
在这之前,大皇叔还在感慨,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荣耀大半辈子,会沦为人质;可是这一刻,他嘴角都勾起了自嘲的笑意,原来没有最狼狈的,只有更狼狈的!在这之前,他还想说服水姬,还不死心想跟君九辰和孤飞燕斗一斗;可是这一刻,他却朝君九辰看去,心生了后悔之意。或许,当年他对君九辰坦诚相待,今日,同君九辰一起站在城楼下,站在三军之前的就不是孤飞燕,而是他这位皇叔!
此时此刻,君九辰心中并没有那么多感慨,他特别平静,确切地说是冷静。这份冷静,其实是一种骨子里的残忍。对别人,对自己都残忍。这残忍并非来自大皇叔那几年的残酷“栽培”,而来自他的养父顾北月。他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大皇叔身上,更不再自己的情绪上,而在周遭弓箭手的利箭上。
他已经察觉到危机了,这城楼上至少有百名弓箭手的箭是瞄准孤飞燕的,随时都可能射过来。
孤飞燕的视线倒是锁定了大皇叔。大皇叔的感觉是对的,她眸中全是杀机,特别骇人。
程亦飞和将士们也盯着大皇叔看,他们都不笑了,甚至不少人都愤怒了。眼前这一幕,无疑是天炎的笑话,耻辱!
偌大的战场,一片寂静,对此,水姬总算满意了。
她亲自举起砍头刀。她还算理智,没有忘掉百里明川的交代。她没有理睬孤飞燕,而是朝君九辰看去,大声道,“靖王,您污蔑您大皇叔叛/国通敌,勾结孤飞燕毒害您父皇,进而挟持你年幼不更事的皇弟掌权,只手遮天,专断独行。您这半年来,最大的心愿就是杀您大皇叔灭口吧呵呵,我们三殿下说了,他很乐意成全你。令我在您攻城之前,一定要让大皇叔人头落地。免得您那双清白的手,沾了至亲的鲜血。”
这话一出,天炎军中顿是一片躁动。数千号人,可不是人人都是聪明人呀!
程亦飞恼了,孤飞燕也眯起了双眸,独独君九辰,充耳不闻,握紧长剑,一身警惕。
就这个时候,水姬亲手取下大皇叔口中的不团,她低声,“老人家,横竖都是死,是名垂千古,还是遗臭万年,你自己选吧!”
已经绝望了的大皇叔骤然回神。他一下子就明白水姬的意思。如果他附和水姬,至少还能保全自己的名节,若不附和,那就要背上叛/国通敌的罪名了。 他再次看向君九辰,犹豫了。
岂料,水姬又继续大声说,“对了,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