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所判定的伤痕先后并非随口而说,而是砸伤之时面容跟胸口多少有些伤口。但是相对于头顶砸伤形成的血肉收缩,伤口肌肤内卷,面部跟胸部的伤痕并无明显收缩。而且伤口极小没有如头顶的伤痕那般变化,自此可断定,凶手行凶之后在尸僵出现后还进行了虐尸。
“凶手行凶必然是利用了某种巧妙机关杀人,可见其武力并不一定能敌得过死者。毁尸却没有焚烧或是丢入山野,反倒只是将尸首砸成这般难以辨认情况,这与一般刺客行刺有所不同,太不合常理,所以我暂且推断,人并非因刺杀而死。”
换句话说,此案只是突发情况,并非因着他们一行人身份暴露引起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来此处不过一夜,人生地不熟,也并没招惹什么麻烦。若死者真是六子,那他到底为何而死
要知道,六子一行常年跟随萧清朗在京城行事,纵然只是侍卫,却也有从四品的官阶。这样的人,也许在京城算不上什么,可在乡下那可是敌得过县太爷的存在。
还有,那匹自马车上褪下的良驹有去向何处
“许姑娘是说,此处不是凶手行凶之处”魏广哑然疑惑。
“自然不是,想必王爷也有所推测了。”
俩人漠然相视,却不知是为了不可见的危机,还是为了凶手的狠辣手段。
早在等着侍卫拿工具箱之时,萧清朗跟许楚早已看过尸首周围情况。按着尸检结果来看,重物砸击之下,落在地上必然会形成痕迹。
然而尸首附近却毫无类似痕迹,就算泥泞稍有冻结,却也不至于能扛得住能击碎头骨的石头或是铁块重击。
更何况,刚刚发现尸体时候,死者身上并没有覆盖雪痕,说明人是在雨雪停歇之后才被抛到此处。要是真有痕迹,必然会显眼至极。
思及此处,许楚就往村外路上左右看去,目之所及,并没有任何拖拽跟脚印痕迹。
她起身看向萧清朗,说道:“死者面部身躯被砸碎,但四周却并未见任何痕迹,也不见血迹四溅状况,可见此处并非凶案现场。另外,我从死者指甲缝隙中寻到了些红棕色的毛发,极像之前突然受惊马匹所留,还请王爷帮忙辨别一二。”
雪白的地上,不断散发着让人心惊胆寒的阴森气息。可在那最凶恶的地方,许楚如玉挺立全然没有惧色,而是皱眉举了镊子递到萧清朗跟前。
森森冷风之下,四周更显恐怖,尤其是剖尸之后的场景,让不少人都嫉妒惊惧鼻涕眼泪横流。
“是王府御赐的汗血宝马所有。”萧清朗上前一步竟然好不避讳的将那毛发捻在手中,片刻之后点头道,“因汗血宝马与旁的良驹不同,所以其毛发极好辨认。”
此时许楚已经检验的差不多了,从身形跟细节大体可以推测此人就是六子。
“凶手身在村中,或是行凶后躲进村中伺机逃跑。”她将视线掠过围观的那群人中,却见还有几个胆大的后生并未露出惊恐神色,便继续说道,“排除刺杀可能,若六子在此地没有仇家,那凶手就是带着挑衅跟警告的心理,将人击杀之后,还残忍虐尸。”
“凶手胆大心细,又极为了解村里人的心理,可见是常见在村中生活之人。而且弃尸于此,多有炫耀情节,可推测此人对杀人并没有任何负罪感。”
“而且他善于机关,至于旁的,就要先找到凶案现场才能继续推测。”
因为眼下只有一个案子,所以许楚很难判断凶手是否是变态连环杀人凶手,继而也无法推测凶手的行凶轨迹跟偏好。
如此残忍的虐尸之人,在许楚寥寥几句话之间就勾勒出了个大概,也让不少人既惊讶又怀疑。尤其是面色苍白的里正,更是沉着脸斥责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在人命案子前头还敢大言不惭。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剖尸我就能让人把你扭送到衙门里去吃牢饭!”
许楚还未开口,就见萧清朗一步挡到了自己身前,冷目扫过,露出几分强大的威压只看的里正打了个哆嗦,迟疑着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咱们村子几代人了,可没出过一个为非作歹的人。指不定人就是你们杀的,想要嫁祸给村里的老百姓。”
“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