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了郊野,祁一奇借着大树底下茂密的叶子,踩在树荫里,渐渐循着地藏所指的方向去,林间鸟语花香,阵阵清风扑面而来,祁一奇不禁伸手想去触摸那一缕缕穿透过树缝的阳光,但忽然一下子被地藏用纸伞遮了住。
于是继续沿着小路上去,树荫尽头是片空地,立着一座坟丘,坐着一个男人。
戈陆和三生石中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但神情略显呆滞,胡渣也有些日子没处理,他正闭着眼,安静地靠着那座墓碑,上面写着“爱妻红芍之墓”。
祁一奇忽然有些喘不过起来,是惊的,还是吓的,或是开心的,还是生气的,心里一团糟糕,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感觉有一瞬间竟然真的有所触动,明明又不是他经历的事情,为什么会有谢红芍的感觉。
“菩萨你做什么了”
“你以为你还是你,但实则不然,你在三生石前就已经摄入了谢红芍的记忆,虽然你还是你,但你也是谢红芍。”
地藏唬了唬祁一奇,谁让他不乖乖听话,一下子就忘记任务和游戏规则。
祁一奇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么帮谢红芍是为了什么”
“地狱不空,我不成佛。”
地藏说着笑着便抄小路去,似准备回金沙城。
祁一奇哼哼两声,你啊还菩萨嘞就只会说这么一句,装深沉!
最后远远带了一眼戈陆,这个男人是真的还喜欢谢红芍吧,不然也不会如此颓废,但当年又发生了什么,想了想便也跟着地藏往金沙城去。
没想到才过去几个小时,阳光照着身体就没了灼烧痛楚,祁一奇更加开心了,与地藏一块回到了金沙城。
一进城,才猛然发觉不对劲,因为祁一奇这尊容着实吓坏了许多人,三年前大名鼎鼎的教坊第一花魁谢红芍不幸惨死,这可让许多人伤透了心,三年来大家还没完完全全忘记谢红芍模样,这会儿竟然在金沙城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女人,谁看到了不会奇怪。
“快看啊,那不是红芍姑娘吗”
“是啊瞧那姿色,活生生就是当家花魁啊……”
“可她不是三年前就死了,这……这是鬼,还是人啊”
见大家议论纷纷,祁一奇和地藏也懒得理会,地藏一路上吹嘘金沙城的杏花酒很出名,领祁一奇直接去了一家酒肆。
可等他俩坐一块喝酒,周围围满了围观的人,有老有小,但多得是那些常出入教坊的常客,就连祁一奇也还认得出当中几个熟客的样貌。
小二给他们送起了新酿的杏花酒,再三忧虑忍不住问:“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红芍的花魁。”
祁一奇憋着气尽量代入自己是一个女孩子,挤了个大大的笑容:“我们兄妹是外地来的,压根就没听说过什么红芍绿芍。”
可小二偏偏不死心:“那客官您贵姓呀”
“奇儿,金沙城果然名不虚传,杏花酒也是当仁不让啊!和为兄来这一趟不亏吧”
地藏及时说道,众人一听也打消了疑虑,大家也都接二连三散去,祁一奇却故意拉住了小二,给了他几锭银子,问他谢红芍是谁。
祁一奇可不喜欢明知故问,但很想知道谢红芍死后发生了什么。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二一五一十交待了楼红芍的出处,虽然有一大半是假的,但终究也是那么个意思。
结局竟然变成刺杀东华王,是番邦内奸,祁一奇差点没一口酒水喷出来,地藏也是掩着笑,没敢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