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死啦!爽死啦!”
教学楼上传来包哲远的叫声,正在晚自习的校园是如此安静,显得那叫声是如此响亮,振颤每一片树叶,每一个人的心。
何方道友悟道,长啸一声夜月白
唉,又疯了一个,高三党的压力大到这种程度吗刷题、刷题,何以解忧,唯有刷题。
包大人果然刚正不阿!硬是凭一肚子的浩然正气拉出来,这么爽吗
看!还说我变态一定是去女厕所了!
教导主任到了六楼,敲铁门,敲半天才发现锁上了,气晕了头,只听到包哲远在叫爽死啦,爽死啦,本来安静的校园也起了骚动,零星几个人怪叫着我也爽死啦。
他看到边上开着的窗户,小跳一下,只够到窗沿就掉了下来,回头要找箱子之类的东西踩上去,徐巧音跑上来。
“徐老师!正好,你班的包哲远——”教导主任还没说完,徐巧音一把按住教导主任,“正好,帮下忙。”
教导主任被徐巧音按下头,蹲下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徐巧音一脚踩他肩膀上,又细又尖的高跟鞋跟钉进肉里,教导主任怪叫,啊、啊——
徐巧音扒住窗沿,踩着教导主任的头和肩翻了上去。
“你叫什么李双怎么了”徐巧音找到包哲远,瘫在天台一角,手里拿本书,却没看到李双。
包哲远指着围墙,说不出话。
徐巧音脸色一变,跑到围墙边,向下看。
一楼教室的灯光向外铺,黑和白交错着,夹着树叶漏下的月光,隐约可以看个大概。
徐巧音绕着围墙走,一边往下仔细地找,花坛、树、自行车、教导主任的宝马车……
她走了一圈,回到包哲远身边,包哲远叫累了,小声哭泣。
徐巧音敲了他脑门一下,“瞎叫啥差点被你吓死。哪有李双”
包哲远愣了一下,跳起来,跑到围墙边去看,呆了好一会儿,看不到楼下有什么异样,只听到校园里此起彼伏的“我好爽、爽死啦”的叫声。
“那他的书怎么在这”包哲远扬扬手中的英语书。
“去保安室查下监控就知道了。”徐巧音说。
走到铁门边,拉了一下门,才想起自己是翻窗进来的,又把包哲远拉过来当梯子,重新翻进去。
教导主任忍着头上、肩上的痛,找来两个箱子,弯腰放在墙边。
他想好了,翻过去,找到包哲远,他要把包哲远骂到爽死。让包哲远在自己唾沫里游泳!
就算不劝退包哲远,该有的处分全都要给,写检讨、把全校的废纸都写完、写成歌谱成曲、周一大会公开唱出来道歉、叫你爸来、叫你妈来、叫你三代以内直系亲属来……
教导主任想着想着,整个人都开心起来,连身上的痛都轻了许多,肩膀一疼,头一沉,整个人跪地上,脸埋在箱子里,全靠双手撑着才没窒息,只能呜呜地出声。
徐巧音翻过窗户,又踩在一团肉上下来。
咦教导主任你还在这啊!
咚!包哲远这个小年轻身手敏捷,知道李双没跳楼,精力也恢复过来,双脚跳下,踩到什么东西,也没空去看,就往楼下跑。
徐巧音跟上去。
包哲远跑了几步,想起刚才跳下时,好像踩到什么东西,问老徐:“刚才窗户下面有谁”
徐巧音说没人,盒子吧。
章本硕接到李双电话时,张一帆正过来找他。
章本硕问李双要不要做次咨询,李双说可以,问章本硕在哪里咨询。章本硕让他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约好后,章本硕准备出发。
张一帆问:“你又要去给李双咨询现在”
两人咨询了一天,直到晚自习,现在外面天早黑了。
“对,他的情绪有点不稳定,我去看看。”章本硕说。
“我可以一起吗”张一帆问。
章本硕呆了一下,张一帆解释说他不会旁听,远远站着就行,只是李双的书面心理测试结果有些反常,他想多了解一下。
章本硕答应了,又看了一眼张一帆头边的空气,张一帆笑着拢拢发鬓,他的鬓角很干净,这一拢显得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