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简单描述,电话那边半晌无言。
我的心有些凉,似乎夜间的冷风从我七窍中灌进来,冷透肺腑。
“算了,你为难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打搅你休息了!”
失望之余,我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岚监忽然开口。
“唉,江枫…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嗯,说吧。”
“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却现在才告诉我枫,你是不是找不到人了才想起我的”
我愣住,举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岚澜,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
尽管她有自己的算计,有时候会懦弱,也会对我耍一些到现在还不愿意解释清楚的心眼,但对于她的智慧,我却从未怀疑。
“好了,江枫,你记住,不管我们以后会怎样,是不是有缘分走到一起,你…终究是我岚澜第一个男人!”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所以,我,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无可选择下的最后一个备胎!”
她的话,令我的脸有些烧,甚至无地自容。
那天欢好时,留在雪白床单上的一抹嫣红,在我脑海中无可抵挡地闪现而出,并无限放大…
她疼我也疼。
岚澜疼在身体上,我疼在血脉中。
“明天上午来仙阳机场接机!”
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最后又道,“江枫,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希望自己不要成为你为难时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人!”
说完,电话里忽然变得寂静,她已经挂断。
远处,不知道哪家小吃店放起阿桑的歌,一直很安静。
通过功放出来的声音显得有些失真,但却不断刺痛着我的神经。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
我的眼角有些湿润,不知道这首歌唱的是我,还是岚澜。
打这些电话的整个儿过程中,洪蕾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我站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街边,如一尊美丽的维纳斯雕像。
忽儿,天际传来的那股冷然轻轻拂动她满头秀发,在夜色里轻舞飞扬。
…
送洪蕾回去,我独自在街头漫步。
心里开始再一次分析我姐夫案情的各个细节。
慢慢地,我对这个案子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首先,就算最后洗罪到极限,我姐夫的操作肯定还是违规!
不管是不是之前已经有过这样划款的先例,也不论他是不是在什么人授意下,自以为领导首肯后才去做,从法律的角度来看,事实结果、造成的损失才是量刑定罪的唯一标准!
至于是否存在前因后果,是否有可以酌情轻判的因素,那些只是‘量’的区别,并不能改变其‘犯错误’甚至‘犯罪’的‘质’的事实!
我心中不由阵阵叫苦,真想将自家这个糊里糊涂的姐夫揪出来痛扁一顿!
有些错误可以犯,有些却沾都不能沾,原则上的问题,岂能如同儿戏
其次,促使我姐夫犯错误的推手我暂时不用自己动手揪出,这是警方需要深入挖掘的案情细节。
由此牵扯出的方方面面,以及案件背后暗藏的错综复杂关系,我没必要搞明白,而且现在根本也没时间去寻根问底。
我回来不是去破案,而是需要为姐夫洗罪!
因此,对于我来说,选择也许并不困难。
最要紧的,首先需要弄明白的一点,便是姐夫被关在哪里了,这件案子该如何定性,上层会查到什么程度才算一站!
查清确切关押地点,先和姐夫见一面,然后找关系搜集各方反馈,判定上头对这桩案件的定位,最后才能有的放矢想办法减轻他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