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闻言,沉吟一阵,道:“十万石粮草我军倒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贵军拿下武关,自己扩张了势力,反要我军平白借粮与你,似乎不妥吧!”
李福道:“不知庞军师要如何才肯借粮”
庞统道:“你我两家虽有曹魏这个共同的大敌,又同有匡扶汉室之志,原该守望相助。但如今毕竟是分属两家,凡事自该说在前头,做在明处,以免暗生龌龊,反为不美。我也不瞒你,武关乃是我南阳郡的西部屏障,乃是我军志在必得之处。倘若贵军拿下武关之后,将此关完完整整地交给我军,那么借十万石粮草与你,也未尝不可。”
李福沉吟了片刻,道:“庞军师只有这一个要求了”
庞统道:“单借粮一事而言,此一个要求!”
李福咬了咬牙,艰难地权衡了一阵,道:“好!武关便归属贵军。只是还请军师尽快发粮。”
庞统笑道:“那是自然!只要我军进驻了武关,贵军可随时派人来襄阳运粮!”
李福惊愕地道:“到襄阳运粮庞军师不该将粮草运到长安,交割给我军么”
庞统皱眉道:“这是什么话哪有借粮还包运送的襄阳距离长安千余里,我要征调多少民夫,耗费多少时日,途消耗多少粮草才能将这十万石粮送到单只这运输的耗费,便不下于十万石粮食的价值了。难道贵军借粮,反倒要我军倒贴”
李福叫道:“刚刚庞军师可是亲口说过不再有其他要求的!”
庞统点头道:“我是说过,单借粮之事不再提要求。借粮也确实没有问题啊,粮草在襄阳,你们随时可以来取。只是运粮之事,实在是爱莫能助。不说运粮途的损耗,但只说如今我军二十余万大军征战在外,荆州、扬州的民夫要供应大军的军资粮草,人力已经极为不足了。我便是答应运粮,也召集不齐这么多民夫啊!”
李福闻言,沉默了许久,这才沙哑着声音道:“庞军师到底还有什么要求,便请说出来吧!”
庞统道:“若是我军能得商县、洛,则我便拼着激起民怨,也征调民夫将粮草运送至武关。若是我军能得峣关,则我便调派兵马,直接护送粮草至长安去。”
李福闻言,当即反对道:“庞军师胃口太大了吧!武关地近荆州,又是贵军先进攻了数月,我军出兵相助,得胜之后将关隘交给贵军自无不妥。但峣关却是关面对荆州最后的门户了,庞军师欲得峣关,莫非是欲要挥军与我军争夺关”
庞统咳了一声,这才道:“贵使言重了!既然不愿意交峣关,那给商、洛之地嘛。我将粮草运送到武关,贵军直接到武关接收粮草,如此也缩短了一半距离,足以显示我军诚意了。”
李福闻言暗思:长安有一万步军,五千骑兵,每月要消耗粮草两万石。若要从武关运粮,则还需要留下一万民夫,耗时三四个月运粮。兵马民夫每月消耗粮草达三万石。十万石粮草仅够支撑三个多月。如今才初入四月旬,三个多月后才是七月末,秋粮还得差一阵时日方才能够收获。这如何能够支撑的下去临行之前,陛下也计算到刘贤、庞统可能会漫天要价,指示我可以将峣关以东之地交给刘贤。但若是交割了土地仍旧无法支撑我军守卫长安,那又有何意义!
当下李福恳求道:“若然我军将商、洛之地交给贵军,则这二县便也是贵军之地。我军既然向贵军借粮,便请贵军将粮草运送至雒县边境,我军在边界接收粮草,如何”
庞统见李福语气之满含哀求,知道这已经是底线了,当下思忖了一阵,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也可以。只是我军粮草虽有,但民夫不足,需要分三次交割粮草。贵使若是同意,那此事便可以定下了。”
李福闻言,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从雒边境至长安距离之从武关至长安缩短了一半,如此一来便可以只用五千民夫,粮草瞬间便充裕多了。当下李福点了点头,与庞统定了约定。
于是庞统命目前驻守襄樊的一万二千南四郡兵卒用船将粮草沿着丹水运送至武关,直到水流湍急,难以行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