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很快将自己的几个亲信,召集到别馆书房,通宵商议,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离开。
苏青也是一夜未睡,她一直在等陆铮,等替他换上睡衣,刚安置下时,她突然犹豫地道。
“阿铮,我又有了……”
陆铮刚阖上的眼眸,猛然睁开。
陆铮有很多情人,但住进他别馆的,只有苏青一个,她跟着他已经快两年了,陆铮这人,在男女之事上非常随性,苏青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了。
她看着陆铮的表情,心中那一丁点期待破碎了,勉强笑了笑。
“我今天下午会去医院拿掉,我就是提一句,毕竟这种事,总该叫你知道……”
陆铮没有像往常那样点头,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生下来吧!”
苏青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她出生微寒,陆铮是绝对不会娶她的,这点她有觉悟,所以从来没有幻想过成为陆铮的太太,从前有了孩子,他一向是让她拿掉的,因为只有妻子才有资格诞下他的嫡子。
可是她放走杜文佩,对陆铮来说,无异于背叛,他虽然大怒,但到底却没有把她赶出去。
这点让苏青有了奢望,现在陆铮突然答应留下孩子,她喜极而泣。
陆铮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一个钟头以后,他提了个箱子进来。
“我命人送你去淮城待产,箱子里有二十根金条,足够你挥霍了。”
苏青懵了,一瞬从半空坠入了地面,她扯着陆铮衣袖苦苦哀求。
“不不,我不走!阿铮,我不要孩子了,别让我离开你。”
女人的泪珠滴落下来,饱含浓烈的爱恋,陆铮暗暗叹了口气,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我不是不要你了,但我要做一件事,你和孩子不能留在雍州,会让我分心的。”
他擦去苏青的眼泪,又为她披上大氅,把她交给了门口等待的亲信。
“好好保护他们母子。”
陆太爷果真开始了对陆铮的惩罚,原本陆铮手下的舞厅、赌场,在三天内,都换了经理。陆太爷不是好人,但他不允许子孙卖国,陆铮触碰了他的底限,就要承担后果。
华兴社的江山,是陆太爷打下来的,他余威仍在,陆铮无法撼动。而作为他母舅的严家,已无暇分身来替他周旋。
孙八的长子孙协志死了,孙家人一口咬定是严曼箐杀害了他。
就在几天前,她被孙协志发现,和严家一位表哥偷情多年,连儿子都有可能不是自己的种,孙协志大怒,要和她离婚,把野种一并赶出去,严曼箐在事情闹出来之前,谋杀了孙协志,做成醉酒坠河溺毙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却有人秘密向孙家提供了证据,孙八老来丧子,痛不欲生,誓要取严曼箐的命,严二只得把女儿藏在家中保护起来,孙家就派杀手前去暗杀了严曼箐,可当天夜里,严二居然也中弹死了。
尽管孙家极力否认,但杀手已被严家击毙,死无对证。
华兴社九姓,无论怎么闹,还没有哪一家敢把枪口指向对方家主,因此其他几家也无法调和,严家和孙家至此反目成仇,码头上斗殴、争地盘之类的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陆承宣听溪草念完报纸,叹了口气。
“好好的姻亲,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只有溪草清楚,两姓决裂,一定少不了赵寅成在其中推波助澜。
呷了口茶,女佣叫她听电话,溪草接起来,半晌才听出是叶显的声音。
“叶先生会给我打电话,可真是难得,说起来,白云峰那件事,我还欠先生一句道谢,师傅对徒弟的庇护,徒弟铭记在心。”
陆太爷给溪草找的师傅里头,叶显看起来是最无害的一个,他从不涉党争,就是埋头苦干,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叶显淡淡一笑。
“我做什么,都是为太爷考虑,所以云卿小姐不必道谢。”
这等于是拒绝了溪草的拉拢,她有点失望,却也没有太失望。
“既然云卿小姐提到师徒情谊,那么我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醒你……”
“云卿洗耳恭听。”
叶显就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