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球骑马,看戏郊游,杜文佩都觉得很快乐,可若说男女之情,她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陆铮始终是她从小暗恋的白月光,一时难以放下,现在被陆钦一刺,杜文佩心里还是难过,她目光黯然,傅钧言也有点失落。
眼见气氛尴尬起来,溪草就连忙推陆钦。
“二堂哥,今天客多,我有些忙不过来,你帮我招呼那边的几位太太吧!”
陆钦一脸茫然,但又不好得罪溪草,只得依言过去。
不多时,谢府的车也到了,溪草亲自去迎。
她今天打扮得很简素,穿了身翠蓝竹布旗袍,龙砚秋见了,扑哧一声便笑了。
“怎么如今都时新扮进步女青年吗云卿你也没上过学校吧,怎么倒穿得像个女学生”
言下之意,便是讽刺她肚子里没有墨水,还要刻意做作了。
这样嘲讽谢夫人的侄女,她自然不高兴,立马瞪了龙砚秋一眼。
谁知溪草却没生气,淡淡笑道。
“谁说女学生都要穿得朴素,比如砚秋你就上过金陵女子中学,我看你也不像女学生,倒很像淮城的电影明星金霓霞呢!”
龙砚满脸的笑容瞬间就冻结了。
金霓霞本是舞女出身,因为拍香艳电影出了名,一些风流文人还曾为她写过不堪入目的小诗“酥山绽樱颗,香汗拢楚腰。”后来,金霓霞的电影因为有伤风化,被政府禁止放映,她则委身给一位军阀做了第十三房姨太太。
溪草毫不留情面,拿龙砚秋比这样放荡的女人,把她气得不轻,正想顶回去,谢夫人掩嘴笑道。
“行了,为了吃一碗云卿的寿面,我今日可是特地没让备下午茶,现在饿得发慌,云卿快带路。”
溪草点头,又不禁回首看了看,她请的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独缺谢洛白和梅凤官。谢洛白是谢夫人提前打过招呼,说他有正事,要晚些才能到。可梅凤官迟迟不出现,她就不由失落起来。
办宴席的礼堂原本是雍州中学的会堂,虽然简陋,但好在宽敞,加之陶素茹带着戒毒院上下勉励打扫,重新刷白了墙,归置了简单的桌椅板凳,看上去倒也焕然一新,礼堂中央简单布置了一个台子,拉了几根红绸,中间立了话筒。
如今各地的政府都在大力禁烟,因此参与戒毒院的揭牌,倒是一件进步新派的事,陆承宣的旧友当中,大多留过洋,其中还不乏在政府任职的,也很愿意来借一借东风,表现自己的忧国忧民的情操。
除此之外,溪草还请来了雍州晚报的记者,全程记录拍照。一时高朋满座,大家等着上菜的空挡,陶素茹和筹办戒毒院的几个友人轮流上台简单讲了两句,就含笑道。
“今日这戒毒院能办起来,靠我们几个可不行,有一位陆承宣先生,最是古道热肠,他才是这份戒毒事业的头号功臣,我们全体商量着,要请陆先生做兴华戒毒院的名誉院长。下面,我们有请陆先生为大家讲两句话。”
为了避免父子见面尴尬,陆承宣一整天都呆在礼堂的小隔间里,听到外头掌声响起,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他。